那個昆侖雪山上,和藹可親的冉叔叔就這樣走了?
人族仙道盟五大神游境支柱的冉不韙,就這樣倒塌了?
你走了,昆侖怎么辦?仙道盟怎么辦?冉蕭蕭怎么辦?
眼眶濕潤,淚水打濕嘴角,里面滿是苦澀和心痛的味道。
他橫生滿腔暴怒,他想要不然干脆就在這里暴露身份,將這滿院權貴殺個干干凈凈,以祭奠冉叔叔的在天之靈。
他生生壓抑住怒火,但那股滔天恨意卻是成了他突破煉虛境后期的契機,只幾個呼吸間,他身上的氣息就從煉虛境中期水到渠成的邁入煉虛境后期,簡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一股無比玄妙的氣息從山西身上直入天際。
原本明媚的晴空說變就變,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深沉下來,雨滴淋淋漓漓,帶有深秋涼意的冰冷水珠沿著軍神府中庭屋檐的縫隙串織成線,打濕屋檐下高掛的白燈籠。
排排刺眼的白燈籠在風雨中搖曳,繩結敲擊鍍銅沿邊,輕輕重重輕輕,在簌簌雨聲中傳出許遠,像一首挽歌。
冰冷雨水和溫熱淚水流過臉頰,常曦沒有伸手去擦。
拔拓蠻目露奇光,語氣振奮道:“諸位可看見?家父的功績魔神可見,感動上蒼,連天老爺也要感動落淚。”
沒有人知道,這天地異象是因為一人的心緒牽引所致。
前來的祭奠的權貴們心神震動,以為是軍神顯靈,紛紛虔誠跪下,人群中只有依舊挺拔的常曦顯得鶴立雞群。神情陰鷙的拔拓蠻目光不善,但他瞧在這眼生的小子滿臉淚水,倒也對自家老爺子恭敬有加,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常曦抬頭,看著昏暗天空中墜下的無數雨滴,他呢喃著。
“冉叔叔,一路走好。”
在軍神府上滿院跪伏的人群中,常曦甩袖轉身就走。
極看重面子的拔拓蠻剛要出聲訓斥,霍然一道晴天霹靂毫無征兆的落下,轟隆一聲,直接擊穿了拔拓閎屠的靈堂。
整個拔拓軍神府上頃刻間噤若寒蟬。
渾身濕漉的常曦走到軍神府門口,府門外正好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人撐著白紙傘緩緩走來,兩人擦肩而過。
白衣執白傘的年輕人看不清面龐,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年輕人嘴角勾起,說了一句,“敢跟著一個注定不成氣候的女人造反,當真好大的膽子,希望你不會后悔。”
常曦從短短一兩句話中,就判斷出了來者身份,冷笑道:“希望等到奪嫡開始之時,二皇子的手腳能比派去幽蘭莊的那些三腳貓更利落些,否則就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常曦在瓢潑大雨中遠去,贏如晦看著常曦遠去的背影,兩道略顯陰冷的臥蠶眉驟然緊縮,握碎了手中傘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