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者不善,常曦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為所動,右手劍氣長鞭依舊卷殺魔頭無數,左手輕輕抖袖,純粹到極致的生死陰陽劍氣再度奔涌如錢塘江的一線潮。
幾名距離煉虛境中期只差臨門一腳的逐鹿山魔頭驚的一口老血涌上喉頭。他們本來是瞅準這家伙先后兩招能夠引動天地異象的磅礴招式,于情于理也應該力竭,再不濟也應該勢頭有所減緩,這怎么一抖袖還有這般浩蕩的劍氣?
劍氣由虛化實,分作兩撥,一撥迎上周圍欲從亂戰中渾水摸魚的魍魎殺手,另一撥則繞到這些逐鹿山魔頭的身后。
常曦淡然一掌拍出許久不曾使過的斷岳截江,威勢也是不同凡響,直接將十幾名魔氣滔天的魔頭向后拍去,這十幾名修為高深的大魔頭的后背撞上實質化的劍氣,劍氣破碎和洞穿血肉的聲響此起彼伏,一時間半空中血霧濃度更甚。
常曦腳踩虛空,膽敢侵入他目力范圍的逐鹿山魔頭無一能夠善終,另一波磅礴劍氣游龍般撞入魍魎殺手的人群中,劍氣頃刻間染成通紅,此刻儼然是劍道宗師的實力和風度。
直到那根劍氣長鞭威勢漸衰,宋曉這才持戟姍姍來遲。
他之所以能在群魔亂舞的逐鹿山穩坐護法寶座,除了他魔功超群之外,也跟他逢敵廝殺時的敏銳直覺脫不開關系。
宋曉本是隨五百逐鹿山魔頭沖在最前面,但當常曦鄭重抬起兩根劍指時,他的本能告訴他必須暫避鋒芒,否則會死!
那迸指成潮的劍術神通和劍氣成鞭的妙法,宋曉自問只需付出些許輕微代價就能近這位自稱是折劍窟長老的身前,但他沒有這么做,他要讓逐鹿山的大小魔頭和魍魎精銳把這家伙壓箱底的本事逼出來后才打算真正出手。
宋曉始終摸不清此人究竟是煉虛境中的何等修為。
當初逐鹿山上,此人是煉虛境初期,距離那會才過去堪堪幾個月之久,境界修為沒道理會發生質的變化。
要曉得到了煉虛境這樣的高深境界,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需要付出的時間和苦修動輒都是以十年為計數單位,這還是資質天賦根骨福緣樣樣上乘為前提。至于那些根骨一般,靠水磨年華才攀上這座高峰的一般人來說,這已經就是他們人生中最高的頂點,基本沒有可能再邁出下一步了。
宋曉心底隱隱覺得,這家伙撐死了也就是和他一樣的煉虛境中期,那幾門劍術神通應該就是他壓箱底的功夫。這種壓箱底的神通魔功大多極為耗費精氣神,從這家伙手上劍氣長鞭漸漸勢衰就不難看出端倪,他估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身形如黑云在后方飄忽不定,看到紅魚似乎也打著和他差不多的念頭,心底冷笑,這床上功夫堪稱登仙的臭婆娘倒是腦子不笨,可惜就憑她那出身合歡宗的二流魔功,想從他這桿血魔戟下爭功,那是半點可能也沒有!
感覺到身后二皇子的目光越發不善,宋曉深吸一口氣。。
宋曉周身翻涌的魔氣徒然大盛,只他一人的氣勢便要勝過之前百名魔頭聯手,他手中血魔戟猩紅光芒閃動,一時間竟鋪滿半片蒼穹,攜帶霸道無匹的氣勢沖破云海,人戟合一,強行突破劍氣長鞭的驚濤駭浪,轉瞬之間就來到常曦面前。
“當初在逐鹿山見你時就覺得你生有反骨,果不其然,竟和八公主沆瀣一氣試圖造反,你這小白臉,莫不是做著供八公主上位后你好做個女帝面首的春秋大夢?!”
宋曉的面目與血魔戟一樣的猙獰,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還敢不出劍?!”
到了如今這個距離神游境都不再遙遠的境界,常曦已經無需再對任何神游境之下的存在抱有敬畏。
這其中自然包括這名自作聰明的逐鹿山護法。
常曦扭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念,“你不配。”
常曦撒手長鞭,面對宋曉遞出的血魔戟,他一拳砸出。
渭水原的戰場之上,一道沉悶的雷聲貫響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