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崖這一退就是幾十萬里。
他回首兩界山下無動于衷的人皇以及那些戰力不俗的超凡境修士,很遺憾他們沒有料想中的乘勝追擊。
戮崖的陰沉目光穿透空間,遠隔幾十萬里的距離,似乎都能看清那年輕人皇灼灼燃燒的黃金瞳。
他不再關心一路上的布置,默默轉身,說了聲走。
冥獄跟在戮崖身后,瞥了眼傷勢未愈的火煉,平靜問道:“我們就這么退回魔域據守,不殺個回馬槍?”
戮崖沒有回答冥獄的問題,他不說,在四護法中實力次于戮崖的冥獄也就沒有再問,但他卻是知道,有一種極端霸道的秘法最少需要集三名護法之力才能勉強祭出。
這式秘法的代價過于驚世駭俗,哪怕是掌握了這門秘法的他們,也絕不希望自己會迎來使用它的那一天。
冥獄隱隱猜到,但他沒有說。
魔界中他們地位極其尊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只有他們自己才曉得,他們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如履薄冰。
冥獄嘆了口氣道:“那位年輕到不像話的人皇確實有些資本,幾乎已經快和人界界面融為一體。距離上次人界出現這樣驚才絕艷的家伙,應該還是洪荒時代吧?當時那家伙是叫姬軒轅還是伏羲來著?時間太久,我已經快忘記了。”
戮崖自言自語道:“如果那家伙有中了我的挑釁,敢追上來,那我們的確有機會將他徹底斷送性命,連同人界的界面之力一起剝奪。但他沒有中計,那一切就無從談起了。”
冥獄淡淡道:“那年輕人皇原本的入圣境算不得牢固,就如同人族古話中所謂的鏡花水月,一碰就碎。但偏偏此人的資質悟性過于逆天,在和亡羽的交手間竟然被他借此參透了領域和法則的奧妙,甚至一舉重創亡羽。”
“這個人今日能和我們戰成平手,但若給他時間,恐怕下一次見面時,我們未必就還是他的對手。畢竟他是人皇,掌握著這片天地的界面之力,可以很輕松的壓制我們。”
冥獄忽然瞇起那雙森然的眼睛,語氣也變得凝重起來,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位人皇對法則和領域的認知達到了魔祖大人的那種地步,那一切就都晚了!”
火煉身上的燃燒的黑色火焰都小了一圈,他知道在這次對人界的作戰中,他和亡羽過錯極大,大到幾乎無法挽回,所以他這次語氣格外低沉的道:“我們這次…其實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了吧?”
戮崖沒有回頭,冷笑道:“你心里很清楚,何必再問?”
他繼而面露出病態的狂熱神情,如古神低語,張開雙臂呢喃著道:“能夠重歸魔祖大人的懷抱,怎么能夠說是壞?”
冥獄輕輕閉上眼睛,如同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