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紀很隨意地從壁柜里扯出被子蓋住了甚爾的嘔吐物,然后他又抱著杯子拉著甚爾跑到回廊上打地鋪,他和弟弟在一個被窩里排排坐,瑛紀說“今天去上課,聽了一些知識。”
瑛紀將學苑老師講的知識全部告訴了甚爾,甚爾聽得很專注,但很快他想起偷聽到的話語,又低落起來。
“可我是天與咒縛,我無法成為咒術師。”
學苑老師并沒有講天與咒縛,但瑛紀和自家親爹爭執時,禪院敬生總算說了為什么要瑛紀搬家的緣故,也提了甚爾無法成為咒術師的原因。
瑛紀對此嗤之以鼻“咒術師也只是職業的一種,這不是挺好的嗎弟弟你可以選擇所有職業了。”
咒術師只是人類中少之又少的一點點,普通人才是社會主流好嗎
甚爾卻沒回答,他只是想到了偷聽的那句話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如果不是咒術師,他甚至不配為禪院,沒有咒力和術式,無法成為咒術師的禪院,就不配稱為人。
甚爾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想和哥哥一起生活,不想和哥哥分開,可他是天與咒縛,他要怎么辦他能怎么辦
第二天,瑛紀是從甚爾的院子里竄到學苑上課的。
照料瑛紀的仆從發現新搬的院落里沒有瑛紀的身影,以為瑛紀失蹤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將此事稟告給了禪院敬生。
禪院敬生查了查,很快得知瑛紀半夜跑回甚爾的院落了。
于是在瑛紀上課時,甚爾被迫搬家了,他搬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同時還有仆從盯著,禁止甚爾出門。
等瑛紀下課,禪院敬生又叫來瑛紀,不僅胖揍了瑛紀一頓,又將瑛紀關禁閉了。
看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禁閉室,瑛紀仰天長嘆,好好好,他和這個親爹杠上了
瑛紀再度使用讀檔,將時間倒流了五個小時。
這一次,他支付了50小時,也就是將近兩天時間作為代價。
瑛紀猛地睜開眼,此刻晨光微熹,天蒙蒙亮。
他身邊的甚爾正抓著瑛紀的胳膊,呼呼睡得正香。
瑛紀有些心軟,但想到如果被仆從發現他不在院子里,再告到禪院敬生那的后果
瑛紀最終還是將胳膊抽出來,然后翻墻離開了他過去的住處。
瑛紀這一次是從自己的新家去上學的。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后,瑛紀對仆從說“我要見父親。”
于是午飯前,瑛紀有了十分鐘和父親談話的機會。
“我在課堂上聽其他堂兄堂姐說,他們都有跟班和貼身侍從。”
瑛紀這次學聰明了“我也想要,我要甚爾當我的跟班,他沒咒力也無所謂,反正咱們家的仆從都是沒有咒術式的分家人。”
“比起突然到我身邊的仆從,我更相信甚爾。”
禪院敬生抬眸看著面前的小孩,他哂笑“甚爾那個廢物能做什么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連端盤子都做不到吧”
瑛紀大聲反駁“他能暖床”
禪院敬生“”
甚爾的身體素質比瑛紀強,哪怕是冬天,身體也像是個小暖爐一樣暖和,冬天和甚爾一起在被窩里睡覺,可暖和了誰用誰知道
禪院敬生對上瑛紀那雙淺褐色的眼眸,淺淺的褐色眼眸仿佛能看到底,里面全是明亮的光。
就在此時,一個人拉開門“父親,家主大人找您。”
這是瑛紀和甚爾都沒見過的、禪院敬生的長子,禪院甚一。
禪院甚一留著長發,面容彪悍,身姿魁梧,他用很隨意的語氣說“哦,這是我那個有點才能的弟弟啊,父親,看在他一直很乖的份上,就給他點甜頭吧。”
禪院敬生聽后神色微緩,也對,瑛紀在課堂上表現不錯,搬入新家和弟弟分開后也沒鬧騰,如今找他說甚爾的事,用的也是跟班的理由,可見這孩子還算識時務。
于是禪院敬生用施舍的語氣說“那就讓甚爾到你那當仆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