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接到瑛紀的電話他才安心,等知道瑛紀和人喝酒喝斷片,豹崽擔心只能聯系夜蛾正道后,班主任那顆心簡直要操碎了。
“都多大的人了你一個人去上大學,要學會照顧自己別這么毛躁大意難道你還要再找個日下部幫忙嗎”
夜蛾正道“瑛紀,我們咒術師都行走在孤獨而危險的道路上,不僅咒靈盯著我們,詛咒師也恨不得殺死我們,你要是出事了,你家人怎么想,你朋友、同學和伙伴們怎么想”
“我們都只能一個人面對死亡,但我們同樣都不希望面對死亡的人是我們認識的人,因為還有等著我們的人,還有我們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在死亡絕境時,才要用盡一切戰勝咒靈。”
“我知道你喜歡和普通人混在一起,我也喜歡,但我們都要保持警惕,我們祓除咒靈的同時,也被咒靈侵蝕著,懂我的意思嗎”
雖然總監部那邊總是對禪院瑛紀懷揣著忌憚和警惕,可四年接觸下來,夜蛾正道始終覺得禪院瑛紀是個不喜歡思考、性格簡單、對一切都很好奇的普通孩子,除了術式特殊點以外,連咒力都少的可憐。
禪院家似乎也知道禪院瑛紀的問題,所以一直將禪院瑛紀壓在三級,有禪院家操心,夜蛾正道以為不需要太過擔憂。
現在看來是他放心太早了
然后瑛紀就哭了。
他哭得稀里嘩啦,哭得夜蛾正道滿頭霧水他說的很難聽嗎
夜蛾正道只能胡亂說了一句下次注意,尷尬地掛了電話。
瑛紀不是被夜蛾正道罵哭的,他只是突然很高興,高興地哭了出來。
甚爾會半夜背著他回家,會絞盡腦汁幫助他,是源于血緣和雙生。
而夜蛾正道的叱罵則代表著瑛紀和陌生人結下了深厚的緣。
如果瑛紀消失了,他的家人為他傷心難過很正常吧
但老師呢同學呢伙伴呢
如果有很多很多認識瑛紀的人牽掛著他的生死、在意著他的悲歡,這不恰恰說明他做人是成功的嗎
瑛紀是真的高興,他太高興了,甚至和不知何時回來的織田作之助分享自己的喜悅。
“我好高興居然還有人在意我”
織田作之助聽了瑛紀的述說后,他松了口氣,隨即誠懇地恭喜瑛紀“真好,你有了存在意義。”
織田作之助在橫濱見過很多無聲無息死去的人,那種人即便死了也沒人在意,更不會有人知道曾有那么一個人活過。
但如果有牽掛的人,如果留下了什么無形的東西,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這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事。
“你的存在是有意義的、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寶物。”
織田作之助轉身去洗手間,拿了熱毛巾給瑛紀擦臉,像是在拂去花貓臉上的污穢,他認真地說“既然這樣,要更好的活下去才行。”
瑛紀重重點頭,他抬手抓著織田作之助的袖子,咧嘴笑了“謝謝你來找我。”
織田作之助笑了笑“老板在東京,他接到消息后立刻聯系我,我就先來了,他自己開車過來要遲一些。”
瑛紀此刻反而精神起來“我和甚爾說一聲,他不用過來了,你也去休息吧。”
折騰一晚上,織田作之助也困了,他點點頭就去房間休息了。
瑛紀聯系甚爾,自然被甚爾臭罵了一頓。
隨即甚爾嚴肅警告瑛紀,小心夜蛾正道的咒骸。
瑛紀先是解釋了自立型咒骸的事,然后他認真地說“夜蛾老師一直關心我,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
甚爾被自立型咒骸的事驚住了“你那個班主任太膽大妄為了吧若是消息傳出去,他復制點咒術師的魂魄資料,豈不是可以模擬甚至復刻出任何一個人嗎”
隨即甚爾又覺得不可理喻“他將這么機密的東西直接給你了你也就這么大咧咧地帶身上那個咒骸因為你喝醉了沒法回家就給夜蛾正道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