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剛敲響。
一彎月被突然出現的烏云擋住,城中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烏云散去時,清冷的銀輝重新鋪滿地面,照到了一團黑影。
接著寂靜的街道上傳出了毫無規律的腳步聲。
月光下,一個衣著襤褸的男人弓著背低著頭前行著,與其說是前行,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往哪邊走,腳步踉蹌,若是地上有個石頭,估計他都看不見然后被絆倒。
偏是如此,在前方一個拐角處,他竟然停下來了,而后抬起一直耷拉著的腦袋,往巷子里一瞥。
這一瞥,便在銀光下看清楚了男人的臉,那是一張烏青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半點神采也沒有,眼下一片黑紫色,雙頰凹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最后他竟是朝著巷子里去了。
老客棧坐落的位置較偏僻,月亮也不怎么能照得清,但是那腳步聲卻是越發的清明。
那個弓著背的男人似乎就是來尋這家客棧的,走到門口便知道要停下,然后直接推門進去。
客棧里無光,烏漆嘛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又或許是因為客棧里太安靜,所以一舉一動的聲音都顯得特別清晰。
那人上了樓。
許爻半夜起來方便,打開門時,那人剛好上了樓來。
“誰”
漆黑中,許爻卻能認清那不是另外四個人其中的任何一人。
而且,這人身上有股怪味。
許爻想要搞清楚對方是誰,而那人從走廊那頭直撲了過來,許爻眉目一頓,原以為怎么都要捱上一下,卻突然被人拽著胳膊往旁邊一拉,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而后他就看到云策天抬起一腳,直接將那人踢飛了。
而隔壁房中的慕懷祺和墨瞳早已經醒了,兩人提著燭臺出來,就看到云策天摟著許爻,而另一頭則倒著的男人似是又毫發無傷地站了起來。
云策天蹙眉,怎么會這樣雖然他這一腳不至于把人踢死,但是殘廢是絕對有可能的,可眼下這人怎么會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個毒人。”
慕懷祺道,“必須馬上制住他。”
云策天松開許爻,見慕懷祺沖上去,便隨其后,二人一同對敵,一個擰著左胳膊,一個擰著右胳膊,同時往旁邊一扭,再一腳踢到毒人的胸口,只聽得骨頭“咔嚓”的聲音。
慕懷祺從身上取出短刀精準一扔,便正中毒人的眉心,隨后就看到毒人往后傾倒。
許爻隨著墨瞳提著燭臺走近,照著倒地不起的毒人,看著他的面容,墨瞳咂了咂嘴。
云策天睨著尸體,問“毒人可是有人訓練出來的”
“是。”慕懷祺道,“凌絕教就是其中之一。”
云策天聞言輕哼了聲,瞇了瞇眼睛,原來跟云國的“鬼魅”也是有相同之處的。
“可是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
這間隙,慕懷祺觀察了一眼尸體,取出插進毒人眉心的短刀,快準狠地對著脖頸一刀下去,血直接濺了出來,正好有一灘在云策天的腳邊,他嫌棄地退后一步。
慕懷祺將蠱蟲殺死了。
“估計是受人控制的,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正這時,白風也從外面趕回來了。
“殿下,今晚有好些個凌絕教的教徒都潛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