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行營議事堂的驛館正廳中趙昺與一班隨扈臣僚皆聚集在沙盤邊,上邊以紅藍旗幟標明了雙方態勢。但當下撲朔迷離的戰事讓大家都摸不著頭腦,捋不清脈絡,自然也不敢擅自調動兵力。
“陛下,田將軍自良鄉前線傳回消息,蒙元自宛平大營不斷增兵,并有游騎在盧溝河下游游弋,似在尋找渡口渡河,其判斷是欲向我良鄉大營后方迂回,試圖奪取良鄉打破我軍封鎖,請求調動兵力阻擊”徐無難匆匆進來稟告道。
“陛下,蒙元不斷向良鄉增兵,又分遣重兵攻擊通州和檀州,這幾乎已經是傾其所有兵力,難道他們要不惜代價與我軍決戰”陸秀夫也是不解地道。
“當前大都四周只有居庸關方向沒有戰斗爆發,吾以為敵在通州和檀州方向的異動皆是佯攻,意在牽制通州和檀州兩個大營的兵力。而只有良鄉是真打,其意在打通向西北方向的通路,如此敵既能出塞北逃,也可迂回到懷來大營側后,與屯駐在居庸關的守軍前后夾擊聚殲倪亮部,徹底消除側后的威脅,也可溝通與草原間的聯系。”江璆以手指點著沙盤言道。
“嗯,江相言之有理”江鉦點頭道,“我軍懷來大營與檀州大營看似相距不過百余里,但是其間有山河阻礙,又有敵軍占據的南口天險,難以相互增援。而通州大營相距更遠,又不敢擅動。如此倪亮部就陷入孤立無援之地,陷入敵夾攻之下”
“下官以為敵攻擊良鄉大營和通州大營意在迫使兩軍后退,擴大防御縱深,減輕對大都的威脅。而兩處大營一旦被攻破,便能直接威脅涿州行營,圣駕則被迫南撤,薊州也暴露于其攻擊之下,威脅到海運碼頭,切斷我軍糧道,如此大都之圍頓解”徐無難提出異議道。
“檀州方向可有新的戰報傳回”眾人各有見解,又各自有各的理由,但暫時皆無法據此做出定論,趙昺又問道。
趙昺知道蒙元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全面出擊,這有悖用兵之道,其中定有陰謀,是聲東擊西,還是圍魏救趙,調虎離山,或者干脆就是金蟬脫殼之計。可是以當前的情報來看,他一時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而現在若是倉促之間做出決定,很可能就中了敵人之計。若是靜觀其變,一旦被敵軍突破一處,皆有可能造成滿盤皆輸。
“陛下,檀州方面自清晨傳回遭到襲擊的消息后,再無新的戰報傳回,戰況暫時不明”徐無難回稟道。
“諸位考慮一下,蒙元的主攻方向會不會是檀州”趙昺用手指點著沙盤問眾人,而后又解釋道,“當前只有懷來北口方向沒有戰事發生,是不是可以有此設想,敵軍將駐守居庸關的大軍秘密調往檀州,只有奪取這里才能夠消除來自后方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