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關失守的消息讓闊闊出的算計落空,看著眼前被燈火照的通明的檀州城心中五味雜陳,只要攻下這座城自己就如虎歸深山,返回遼西遠離京中的是是非非。而他也想明白了,若是大都失守,匯聚城中的大小宗王們將被一網打盡。
按照蒙古人的規矩,蒙古大汗必需是出身黃金家族,而自己作為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忽必烈汗的嫡系子孫也是有繼承汗位的資格的,只是父輩喪失了機會,也讓他失去了競爭的資格,但是成為蒙古大汗仍是他這個黃金家族子孫的渴望。
過去只能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底,做出恭順的姿態,否則被大汗發現端倪便是被殺的下場。而今機會就擺在眼前,不免讓他蠢蠢欲動。若是大汗和諸王被圍在大都城中,他們不管是死是俘,且在鐵穆耳汗沒有兒子的情況下,忽必烈汗的嫡系子孫們就都將成為汗位候選人。
而闊闊出父子鎮撫遼西二十余年,在當地部族中擁有足夠的威望,且遼西由于偏遠,在兩朝歷次戰爭中皆未收到波及,錢糧相對充裕,駐扎遼西的兵馬基本保持完整。而遼西之地苦寒,民風彪悍,向來出精兵兩將,這些皆可以使自己在爭奪汗位中獲得很大的優勢。
成為蒙元帝國的新一代大汗的誘惑太大了,闊闊出此時內心也在掙扎,撤回大都等于重歸樊籠,只能做一只順從的忠狗,稍微顯露出不臣的心思就可能被殺掉。可若是繼續進攻,他也對能否成功心中沒底兒,尤其是身邊的高滅里,不僅不會從旁協助,還會從中作梗。
“殿下,南軍退守檀州后,一改此前節節敗退的戰術,固守城池死戰不退,如今看來其中必有蹊蹺”高滅里看闊闊出臉上浮起一抹猙獰之色,心中不禁一凜,而周邊的軍卒皆是其的親衛,他裝作不知向后退了一步道。
“此話怎講”闊闊出剛才確是涌起殺機,想將高滅里殺了,順勢收編了其所領之軍,然后遠走遼西。但見其有所警惕,也故作不明的笑道。
“殿下,臣覺得中了南朝的調虎離山之計”高滅里言道,“臣受命率部打通通往塞外交通,除在初時攻打渤海寨時遇到強烈阻擊后,南朝敵軍雖然節節阻擊,但并未遭受激烈的頑抗,似在拖延時間。”
“南軍一退近百里,直到靠近檀州阻擊才日趨激烈,每戰皆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前進數里。而這時我軍連番苦戰之下,兵力折損甚多,輜重消耗日重,只能向朝廷求援。而殿下也知此前南朝在居庸關外滯留近月未能破關,于是算定我朝依然會從居庸關就近派兵增援,從未為破關爭取戰機”
“我們中計了副使太高看他們了吧”闊闊出漏出絲冷笑擺手道,“副使率軍襲取渤海寨,南軍若是知情,為讓汝中計怎會肯犧牲一位大將和數千兵馬,這也太過危言聳聽了。只怕他們獲知內情,早就在副使離開的時候,攻打居庸關了。再退一步講,南朝對此毫不知情,驟然遭襲下損失慘重,他們節節抗擊拖延時間,也只能如副使所言是為鞏固檀州城防,調集援軍贏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