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淮王十多年前從中都舊城中移植一株古槐在府中,長的郁郁蔥蔥猶如傘蓋,可今年春天卻沒有發新芽,一直半死不活的,入夏又遭雷擊,被生生劈成了兩半,燒的焦黑。府中的術士看了以為是兇兆,嚇得他天天求神拜佛,捐出去數萬銀錢。”
“便是我的府中近日也出了件怪事,當年我在江南時得了只三尺錦鯉,一直養在府中花園,其懂人言,喚之則會浮出水面嬉戲。可一連幾天,無論如何呼喊皆不肯露面,家里以為是惡兆,勸本王今日不要出城前往宋營,可圣命難違,不知咱們今日還能否安然回到城中。”
“殿下多慮了,自古便有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慣例,況且南朝自詡仁義之國,為了顏面也不會將我們如何”李思衍聽了城中種種鬼怪作祟的事件,知此皆是史書上所載的亡國之兆,上天的警示。而脫歡也心生不祥的念頭,心中也不免打鼓,可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能好言安慰道。
“呵呵,世人常言冤冤相報,當年南朝瀕于滅國之時也曾遣使求和,但皆被我們拒絕,并扣押了和議使文天祥,其當下貴為南朝執宰,斷然不會答應的,而即便將我們囚禁于營中,你又能奈何不過是以牙還牙之事而已”脫歡干笑道。
“殿下還是要放寬心,我們與南朝談了幾次,南朝皇帝皆未露面,不得其首肯,誰敢扣押我朝使臣”李思衍道。
“最好不要見其”脫歡卻是連連擺手道。
“為何兩國和議乃是大事,只有與其面議,才好加以說服”李思衍納悶地反問道。
“你不了解南朝皇帝,其若答應我們覲見,便是最后通牒,無論結果如何都無法改變。而以其性格,斷然不會答應我們留在中原的條件,那時就只能兵戈相見了”脫歡嘆道。
“看來朝中傳說殿下與南朝皇帝相熟所言非虛,對其行事十分了解啊”李思衍輕笑道。
“哼,皆是胡說八道,以訛傳訛,我與其可謂是仇深似海,相互間征伐十數年。若非其,我也不會落得如今的這般凄慘”脫歡憤憤地道。
“殿下何出此言而今大汗對殿下甚是信賴,常詔上殿議事嗎”李思衍半似玩笑地道。他對于蒙元皇室間的爭斗也并不多,只知當年忽必烈對脫歡甚是喜愛,封其為鎮南王,治理江南半壁江山。當時風傳有意將汗位傳之于其,可是因為始終無法剿滅殘宋余孽,又征伐安南久戰無功,震怒之下收回其權力,不準入京覲見,并將汗位傳于長子真金。
“也許吧”脫歡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