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累”送走劉黻,趙昺松了口氣坐下抬手擦擦額頭的汗暗道,自己的靈魂分明是個成人,卻要裝成個孩子,還要時刻警惕自己是否失言,露出破綻。回想起剛剛自己說得話好像過于成熟,帶有現代人的語氣,這會不會引起老頭的疑心呢
逃亡之旅的日子并沒有因為疫情被暫時控制而結束,元軍的船隊依然緊緊的咬在后邊,而游離在大隊之外的三艘隔離船便成了敵軍最好的目標。其幾次派出戰船迫近,也幸虧是駕船的水手機靈,及時擺脫才沒有成為元軍的俘虜,可在逃跑的過程中與編隊越離越遠,好在船上儲存著大量物資,還不至于挨餓。
趙昺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很無聊。可能劉黻看殿下在國難當頭之時,依然每日無所事事,而自己作為朝廷重臣,飽讀詩書的儒者有義務用先賢教誨去教授殿下祖法堯舜,憲章文武,成為國家棟梁,中興大宋的賢王。
于是乎劉黻自薦為師,要擔當起教育殿下的重任。趙昺自知無法拒絕,否則就先要落下個不思進取的惡名。而其雖然和陳跑跑在太學時因為彈劾宰相丁大全時被并稱為六君子,但節操比之強太多了。他生長在南宋末危難之秋,早在太學讀書時就伏闕上書抨擊權奸,屢遭貶斥壓抑;尤其是在國都陷落敗亡之時,毅然奔赴國難。
再者劉黻自幼在僧舍中苦讀二十年才出仕,且其入過太學,受過高等教育,那學問自然沒得說,其后當過地方官、做過京官,當過御史,曾任刑部、禮部、工部主官,可以說執政經驗豐富,官聲一向很好,以忠直聞名朝野。給趙昺當老師丁點問題沒有,這樣其每日上午便由其教授殿下讀書識字,治國治民之道。
兩人雖然沒有正式行師徒之禮,但是趙昺在每日授課前都會先行施禮,劉黻側身受過后再行君臣之禮,也不準殿下以師相稱,許是防止落人趨炎附勢之名。可趙昺不以為杵,反而竊喜,他們之間沒有名分,卻有師徒之實。古人最重師生傳承,其必然會身不由己的庇護自己,他也自然而然進入了劉黻的圈子。這對于勢單力孤的趙昺來說不僅僅是多了個老師,還多了個助力
現代上過學的人都知道,文言文一詞多義,且艱澀難懂,除非有特殊愛好的人是沒有人愿意學的。而讓來自用慣了硬筆、又敲熟鍵盤年代的人,拿起毛筆一筆一劃書寫筆畫眾多的繁體字無異是一種煎熬。但趙昺知道要想容入這個時代這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能硬著頭皮再回學生時代。
讓趙昺所料不及的另一件事是劉黻還干涉他的私生活。本來他就是倉促間上的船,隨侍的宮女和內侍自然都留在了御舟之上,而到了這個時代最讓趙昺抓狂的就是梳頭、穿衣,他雖然來了這么長時間繁瑣的程序依然讓他無法自理。到了隔離船上身邊只有倪亮在身邊,其家里也算是土豪,打掃、鋪床、洗衣等這些瑣事也輪不到他做。
這樣兩個人共處一室,趙昺是有心無力,倪亮是有力無心,日常生活是什么樣可想而知。而船上正流行疫病,他們不敢讓其他人隨便進入自己的艙室伺候,也就只能這么湊合著。劉黻上船卻是老婆、孩子和家仆都帶著的,他頭一次拜訪便發現了殿下的尷尬,于是強勢介入了其生活。不過出于對殿下的尊重,都是讓其夫人和女兒伺候,可趙昺的隱私也暴露無遺。
而劉黻對于這個掛名弟子也很滿意,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對其所授不但能很快記住,還能舉一反三提出自己的見解,雖在他眼中還顯幼稚,但已難能可貴,可以神童稱之,如此一來他更加用心教導。卻不知這個兒童的身體里藏著一個接受過后世高等教育的老青年,其有著與這個時代不同的學識和閱歷,有著超凡的理解能力,對于其講授的啟蒙之學不過是重溫,自然學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