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在下無禮,府中人口眾多,而茅廁只有兩間,眾人隨處便溺也是不得已。”黃顯耀說道。
“殿下,大家也想勤換衣服,可我們出來的匆忙,只有身上的衣物,根本無法換洗,以致生了虱蟲。”劉洙有些無奈地說道,他們在護駕路上是一路跑一路丟,現在身上的軍裝早就破爛不堪,只能是勉強蔽體。
“灑家以為大家所說屬實,但這些與疫病流行相比皆是小事。房子少,我們可以再建;茅廁不夠,我們多修幾所便是了;衣物缺少,只要設法籌集,再說殿下已經吩咐莊員外使人縫制。”剛才還在譏笑郝云通的趙孟錦聽說可能這些壞習慣可能會引發瘟疫,態度立刻發生了變化,不過他說得也對,在保命面前任何困難都不能稱之為困難。
“下官認為趙將軍所言不虛,現在天氣漸暖,常人只需簡易房屋便可居住,將婦孺體弱者留于府中居住便可,只要殿下撥給下官一支人馬便可在數日內建好新營地。”這時周翔也站起身說道。
“大家以為如此可行否”兩人的話讓人眼前一亮,眾人都不住點頭,趙昺卻沒拍板,再次問詢眾人意見。
“殿下,下官以為可行,甲子鎮地狹人稀,位置偏僻,物產不豐,雖是暫避的好地方,但朝廷不會在此常駐,住的簡陋些也無妨。”蔡完義表了態,但似乎還有話說,“殿下,下官也有建言,如今我們人數不少,也劃分了數隊,但各部都是各色人等混居,戰力參差不一,號令不同,一旦有事便會潰不成軍,因此下官以為可借此機會重新編隊。”
“蔡將軍所提甚好,現在雖看似平靜,但強敵環伺,戰事隨時都可能爆發,我們也可整訓隊伍,勤練武藝,省的打起來時手忙腳亂。”趙孟錦立刻響應,他也是領兵的大將,當然知道以眼前各部的情況,打起來別說能勝,自保都不一定能做到。
“對,如今各部軍紀松散,雖沒有作奸犯科者,但打架毆斗、偷盜財物、騷擾土民者有之,也應一并予以加強管束,謹防來日因小失大。”黃顯耀也說道,他雖未有官職,但他生于將門之家,而宋軍中又有子代父職協助管理所部的傳統,見識還是有一些的。
“不止如此,前一段我們連番惡戰,衣甲兵器缺損甚多,船只也泊在港中無人管理,戰事一起不免失措,也應趁此閑暇點檢,修整補充。”劉洙身為一寨水軍之首,首先考慮的是盡快恢復戰斗力。
“不錯,府中多是義勇,平日雖有校閱,可畢竟缺乏,也應借此機會多加訓練,以提高戰斗力。”章子珍說道,他在護駕的戰斗中深深體會到自己率領的宗勇戰斗中不懼生死,勇猛向前,但是還是缺乏組織訓練,號令不通,進退無序,以致比官軍的損失大出許多。
“正是,鄉軍不加訓練難以參加戰斗,尤其是在海上,更容易是船毀人亡。”趙孟錦言道。
“諸位所議極是,那大家就拿出一個章程,以便我們重新編練隊伍,整頓船只,籌備衣甲、兵器。”趙昺十分欣慰,大家總算說到正題上了,自己也可以邁出第一步。
“屬下下官職責所在,盡請殿下放心。”眾人起身齊齊施禮道。
“國破之際,諸位舍家紓難,危難之時不離不棄,本王謝過了”趙昺沖堂下拱拱手說道。
“殿下言重了,我們還未謝過殿下收留之恩。”蔡完義說道,他們清楚的很,沒有殿下的維護,他們早就被拋棄了。
“同舟共濟正是我們的緣分,現在本王先走一步,否則元妙大師要生氣了,余下的事情就有勞諸位啦”趙昺說罷跳下椅子沖大家做了個鬼臉道。
“恭送殿下”大家會心一笑,再次施禮道,現在王爺正被元妙大師逼著練武,據說十分之嚴厲,看來王爺也真是怕了,不過心中很踏實,王爺再如何聰明,畢竟也是個孩子,不需要去費盡心思去揣摩上意,只需做好事情就可。
趙昺也看出眾人的戲謔之意,面露尷尬卻在經過郝云通身邊時對他暗樹了下大拇指,而其也對王爺相視一笑。大家看王爺羞臊的樣子更覺有趣,忍不住發出哄笑,可鄭虎臣看著殿下逃也似的的背影若有所思,直覺告訴他事情并不像看起來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