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統制很辛苦啊”韓振聽到撫帥的呵斥聲,呆立在當場,只見他戰袍已經脫下,將長衫掖在腰里,褲腿卷過膝蓋,赤著雙腳,手里拿著鋤頭,再帶上個斗笠的話完全是一副鄉間農夫的打扮,趙昺上下打量他一番撇撇嘴笑道。
“卑職卑職”韓振放下鋤頭,急忙施禮,喃喃半天也不知如何解說。
“哼,韓統制好大的架子,殿下親至,你卻推三阻四避而不見,眼中還有上官嗎”應節嚴見此更氣,冷哼一聲指點著其喝問道。
“卑職并無藐視殿下、撫帥之意”韓振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人,怎么會不知道上下尊卑的道理。他也意識到此時非彼時,而這個世界上以藐視皇家的罪名掉了腦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罪名若是坐實了可不是能與過去和上官頂兩句嘴,發發脾氣挨頓軍棍相比的,急忙單膝跪倒自辯道。
“呵呵,口是心非的東西還敢詭辯”應節嚴冷笑道,“殿下親來右軍巡視,你稱軍務繁忙不作相陪倒了罷了,可你做了什么扮個農夫給殿下解悶嗎”
“卑職不敢”應節嚴身為撫帥乃是廣西各軍之首,地位僅次于殿下,卻是諸軍的實際管理者,且以公正廉明享譽軍地,誰見了都要先畏懼三分。韓振在其叱問下冷汗直流,連稱不敢。
“不敢對待殿下你都如此,還有何不敢的,本帥看你是膽大包天”應節嚴卻不為所動,依然訓斥道,而周圍的兵丁都嚇得垂手恭立瑟瑟發抖,陪同的諸官也耷拉著腦袋不敢向前相勸。
“上有國法,下有軍規,卑職萬萬不敢”韓振雖然做了武官,但骨子里還是個士人,而應節嚴堪稱當時士人的楷模,論文人家是進士,論武依然是進士,盡管他清高慣了,卻在其面前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你還有顏說軍法帥府鐵律尊階級,明軍法。乃是入帥府的每人必知的,你這個一軍統制就這么遵從的”不提國法軍紀還罷,說起軍法老頭兒更為氣憤。
“卑職觸犯鐵律,甘當軍法”韓振在應節嚴的步步緊逼下,居然無從分辨,心一橫咬著牙大聲道。
“呵呵,甘當軍法你真以為在你右軍的營盤中,本帥便奈何不了你嗎”應節嚴怒極反笑,面色一素道,“來人將他綁了,以正軍法”
“遵命”
“你們來”應節嚴抬手制止了欲上前拿人的親兵,指著剛剛與韓振一同整理菜地的幾個右軍士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