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敵酋忽必烈發大軍十數萬南下,欲一舉剿滅行朝,泉州、福州、廣州、靜州皆駐有重兵,東南沿海各州縣皆已喪失,守將或敗或降,只能待敵軍少退再謀立身之地”文天祥言道。
“文山先生之言,朕卻不敢茍同,敵軍一日不退,我們便要一日漂于海上,糧餉無處籌措,兵員無法募集,不出年余便會耗盡積蓄,無需敵軍征剿便會自潰。否則只能冒險攻打沿海州縣籌集所需,但若是失利就將耗盡最后一點精血,再無力回天。”趙昺聽了搖頭道。
“那陛下有何高見”文天祥想想也是,但一時也無良策,躬身相詢道。
“朕以為復興我朝非是一朝一夕可為,乃是長久之計,非與敵爭一時之長短,而應擇險地做長期準備,韜光養晦,積蓄力量”趙昺言道。
“陛下所言有理,但如今韃子兵鋒已至全境,待時越長,其根基愈深,愈加不利于我們復國啊”文天祥皺皺眉說道。
“非也,常言道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趙昺擺擺手道,“韃子自鐵木真起兵一統漠北,便四處攻伐,掃蕩四海,滅金滅夏,蕩平西域。其死后,其子窩闊臺繼承其志遠征四海,拓地萬里,滅國無數。再后蒙哥繼承汗位犯我大宋,一戰四十余年,直至忽必烈才平定了江南,可謂是如日中天”
“嗯,陛下所言不錯,如今韃子勢力遍及南北,擁有人口億計,威及四海,萬國莫不臣服”文天祥說道。
“韃子權勢之盛可謂前無古人,但也應看到其勢漸衰。當前韃子雖仍以忽必烈為天下共汗,可實際上其政令不出漠北,其他汗王實際上與其矛盾重重,并不聽其調遣,其權力遠非其祖兄所及。再有韃子自一統漠北后就征戰不斷,而其族人口也不過百萬,死傷甚重,如今全仗兼并驅使西域各族為其征討天下,阿里海牙如此,李恒如此,如今連出身漢人的張弘范也被委以重任,可見其族中精英損失殆盡,不得不靠降兵和強征簽軍支撐,戰力也已大不如前”
“陛下之言甚是,此次征伐江南,韃子兵只占一成,漢人倒是占了九成,領軍兵將也多為北人,可見其族中已無可用之人了”文天祥又點點頭,他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孩子了,其對天下形勢的了解遠勝于朝中眾臣。
“再有韃子立國全靠擄掠和搶奪維持財政,以屠戮相脅震懾天下軍民屈從,卻不事生產。如今忽必烈雖用漢臣治國,但其本性不改,仍不斷以武力征伐四邊不肯臣服的諸國,大軍一動消耗何止千萬,而所需全靠強征稅賦維持,長此以往將使國無余錢,民無余財。而其族人強占大批良田,擄掠萬民為奴,日久必會讓天下百姓陷入困苦,引發強烈不滿,當無法活下去的時候定會揭竿而起”
“而人終會老邁,忽必烈雖然是雄主,但也難逃天命,其已是耳順之人,而其子卻無出色的人才,他只要一死以其立汗之規也必然會因繼位之爭陷入兄弟相殘中,那時國家動亂,就有崩析瓦解之勢,國勢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此皆是我們復國良機”趙昺侃侃而談道。
“陛下,陛下再這里”正當說到關鍵處,兩個小魔頭又尋上門來。
“快替朕擋擋,我先走了”趙昺聽了變色道,尋機再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