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子聽了孫勝夫的話啞然失笑,其所言不用問便是蒲壽庚的意思,可他一直不肯開口只讓兒子和手下周旋,打得就是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主意,屆時他盡可將丟失城池的責任推給眾人,因為是大家堅持要堅守蒲府以待援兵的。那樣不僅保住了家財,還還向元廷交待,真稱得上未雨綢繆啊但泉州城都丟了,僅憑蒲府這小院子能當的住志在必得的宋軍嗎
“知事,我們如此輕易便將城池拱手讓給宋軍,是不是太過草率”夏璟當然也聽明白了,但是他清楚即便集中所有兵力于蒲府,而失去外城的屏蔽便要直面宋軍的攻擊,根本沒有防御縱深,更無回旋的余地。
“夏都統,那你以為該如何呢突圍,還是投降”蒲壽庚笑笑說道,“現在宋軍將城池圍的鐵桶似的,且挖了兩道城壕,又如何沖的出去。投降也許你那些曾經的部下會為你求情,免于一死的”
“知事,下官絕無叛降之意,實是為知事著想”夏璟看著蒲壽庚的笑臉卻是脊梁骨發涼,當年其定下拒天子于城外,殺城中宗子時同樣是這幅表情,他心驚之下趕緊解釋道。
“夏都統,既然如此就應該知道如何了吧”師斯冷笑著說道。
“末將即可將城上的守軍全部撤入府中”夏璟聽了更是心驚,師斯這是在向自己下最后通牒,若是不答應恐怕連府門都出不去,他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
“夏都統等一等”田真子卻制止道,“知事,若是放宋軍入城,城中百姓將受荼毒,客商將遭擄掠,只怕將再無今日之盛況,有負大汗的重托。”
“田知府,可曾聽聞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泉州之所以能有今日之繁盛,皆知事之功。只要知事在、蒲府在,不出兩年便可再復今日泉州之盛”孫勝夫走過來笑笑說道。
“本官還輪不到你來說教”被一個狗腿子數落,田真子面帶慍色道,“知事,城中商賈、蕃商數萬,這皆是慕知事之名而來,若是如今棄之不顧,則有損知事聲譽啊”
“田知府,賬不該如此算。賊寇襲城,并非本官不過眾人生死,而是無奈啊,蒲家泊于港中的上千艘海舶皆落于敵手,損失同樣巨大,又向何人訴冤屈。如今大家只能各求多扶吧”蒲壽庚也是一臉難過地說道。
“知事,既如此便當號召城中豪紳和百姓守城,守衛城垣寸土不讓,且泉州城內街巷、坊市眾多,盡可憑此與敵周旋。而左相已經兵至晉江縣,屆時城圍頓解,豈不兩全其美”田真子又道。當然他如此也不是為了什么忠義,死多少人也跟他也沒什么關系,而只是讓自己好過些。
“嗯,好主意,那可是功德無量,便請田知府主持此事吧,本官定會上奏大汗加以封賞的”蒲壽庚當然明白其是想將自己拖下水,更清楚自己現在是忽必烈的搖錢樹,而守住了自己的家底即便丟了那些船也能很快東山再起,錢和官都不會丟,死個知府對上邊也更好交待,便順水推舟道。
“這”田真子再次語塞,瞅瞅蒲壽庚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再看廳上的人也都低頭不語,頓時心中大悔,這不是自己把自己裝套里了嗎
“稟知事,北城敵軍攻城更急,請調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