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出城的暗道不是皆被潮水淹沒了嗎”師斯納悶地說道。
“當下城是出不去了,但是出府還是可以的。”蒲壽庚說道。
“父親,府中的密道孫勝夫那廝皆知,只怕早先一步告知小皇帝了,此刻出去無異于自投羅網。”師斯不解地道。
“外人終是信不過的,我們府中的秘密怎能讓那些奴才都知曉。在書房中有一條暗道只有歷代的家主知道,此條暗道通往藩坊的一處宅院,又府中的親信之人看管,并藏有些金銀。你們出去后立刻將密道封死,不可再有,在城池收復之前不準離開宅院一步,你可曾記下”蒲壽庚言道。
“兒子記下了”師斯對當前形勢本也絕望,沒想到父親還有后手,大喜道。
“大郎宣撫各國未歸,也算躲過此劫;三郎已在圍城前去了法石,那邊積存著部分金銀,雖然不多但也足夠重振我們蒲家的事業的。若是他們皆有失,你要肩負起教育子孫,延續香火之責,萬萬不可再讓他們介入朝廷之爭,做個富家翁安度余生吧”蒲壽庚語氣沉重地道。
“兒子謹記在心”師斯急忙施禮道。暗嘆姜還是老的辣,不動聲色的已經將家事安排妥當,連他們的后路都留好了。
“唆都那邊是指不上了,待你出府后,我會將那些殺手放出去,即便要死也要拉上那小皇帝”蒲壽庚惡狠狠地說道。
“父親,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出府去,只要躲上幾日。各方援軍便會趕到,那小皇帝在泉州也待不長的,彼時泉州還是咱蒲家的天下。這里已經在南軍巨弩射程之內,還是先下樓避避吧”師斯聽著父親的話音不對,似乎帶著決絕之意,而細思剛才所講更像是再交待后事。他感覺不妙,趕緊寬慰道。
“不必了,你們走吧”蒲壽庚搖搖頭,神色黯然的苦笑著道。
“父親,為何啊”父親的話證實了他的感覺,師斯大驚道,他知道蒲家能有今天的地位皆是仰仗其父,老頭兒若是死了,蒲家地位定是一落千丈。
“唉,當初為了保住蒲家的家業,我被迫叛宋降元,與趙官家結下死仇。我若是不死,其定不會善罷甘休,必會大索全城,你們也必備牽連其中;而失了泉州,又丟了百家奴,不說唆都不會放過我們蒲家,大汗也定要追究。以韃子的本性定會將我們蒲家滅族抄家,可若是我死了,便是為元廷守城而死,就是大元的功臣,他們尚能善待我們蒲家。因此我不能不死”蒲壽庚長嘆一聲道,前前后后的事情他早就看得明白,自己雖然富甲天下,但終斗不過朝廷,哪怕行將滅國的大宋朝,唯有自己一死才能讓蒲家延續。
“父親”師斯聽罷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原來父親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他拉住其手跪地哭道。
“不必多言,快走吧,宋軍馬上又要進攻了,那些私兵堅持不了多久的”蒲壽庚拍拍兒子的手,站起身催促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