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么簡單的,蒲壽庚早已算定咱們這次攻打泉州是為取財,因而不會久留不走,這才一次次的要拿錢贖命。而師斯明知我們在到處找他,怎么會肯露面,他只需安心躲上十天半個月,我們一走其也就安全了。所以不必浪費人手了”趙昺擺擺手說道。
“陛下言之有理,他若是不動,我們還真無法探知其下落”鄭虎臣想想也是,泉州城中房子以萬計數,想一家家的仔細尋找,在當前情形下幾乎不可能。
“均文有沒有下落,逮不住這個,那個千萬不能讓他跑了”抓捕師斯難道太大,趙昺想著那個小的能不能抓到呢
“陛下,那均文乃是蒲家最沒有出息的,既不掌權,也不管財。終日悶在府中,只知讀書作畫為樂,對我們并無威脅,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重點放在師斯身上”鄭虎臣有些不解地說道。
“此言差矣,朕以為那才是大魚”趙昺擺擺手說道。
趙昺接著將自己所懷疑說了出來。他認為以蒲壽庚的狡猾,家中的暗道都修了不知道多少條,其做事定然會留有后手,而均文很可能便是其布下的暗子,也可以說是備胎。當然他的懷疑不是全靠猜,卻是因為蒲壽庚做事違反了常理,透著太多的不正常。
想在宋軍剛到泉州,尚未完成對城池的合圍時,蒲壽庚應該是有機會出城的。但是其卻沒有走,也沒有讓掌管蒲家生意和私軍的師斯走。如果說其當時有信心守住城池,并以為能等到唆都領兵解圍,又何必送一個兒子出城呢按常理分析其必是為了以防萬一城池被攻陷,蒲家還能留下香火重振家業。以常人考慮應該選擇一個精明強干的兒子走,可蒲壽庚反而讓蒲家最沒有出息,被外人視為廢物的均文先出了城,這就有些說不通。
如此一來只有一個解釋能說的通,那便是均文并非外人所想的那樣是個廢物,而應該是兄弟中最出色的一個,蒲壽庚將其雪藏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作為蒲家東山再起的希望,因此才會在危機到來的時刻首先保證其萬無一失,把他搶先送出城去。
蒲壽庚為了確保均文的安全,將宋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不僅將被視為繼承蒲家商業帝國的師斯留在城中,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放棄了最后逃離蒲府的機會。以求能讓人誤解蒲家已經再無反抗的能力,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可以說蒲壽庚這個計劃十分完美縝密,起初把所有的人全部蒙了過去,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師斯身上。但偏偏遇到了做事同樣喜歡留后手,且計劃力求完美的趙昺,讓他透過層層迷霧看出了破綻。
另外趙昺還知道現代富豪們投資都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中,以求東方不亮西方亮,防止一旦投資失敗便輸個底兒掉,賠的血本無歸。他以今度古,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而航海又是風險極高的行業,想那蒲壽庚也不會將自己的財物都集中于一處存放,必然是分別藏作幾處以備不測。
因此趙昺斷定蒲府所藏并非是蒲家所有,以其秉性又不會將財物交給他人保管,而當下其最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兒子了。他分析自己封堵了蒲府通往城外的暗道,肯定截留了大部分在府中,師斯逃走時肯定帶走了一部分,一則用于保證生活所需,二則用于支付殺手的賞金。還有一部分肯定是在均文的掌握中,且定然是最多的一部分。若是趙昺去藏絕不會少于其全部資產的三成,否則不足以支撐蒲家重新崛起所需。
“陛下真是才思敏捷,屬下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蒲老賊居然埋下了這么大一顆釘子。”鄭虎臣嘆道。
“并非朕聰明,只是你事情太多,沒有想到這一層罷了”趙昺雖然這么說,心中還是很受用的,轉而有言,“當務之急是找到均文的逃到何處,躲在哪里”
“屬下以為,均文逃不遠”鄭虎臣沉吟片刻道,“一則其不知戰事結果會如何,因此雖會選擇遠離戰場,但離泉州必不會太遠;二則為了看護方便,藏寶之地定不會離泉州太遠;三則這批財物肯定不少,他要是想帶走也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