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殺俘不祥,切不可開此先例”得到陛下肯定的回答,應節嚴也是一驚,急忙勸道。
“朕自知殺俘有違軍紀,事后自會領罰,下罪己詔,但人是殺定了”趙昺一拍書案站起身道,王德趕緊扶住。
“陛下三思”眾臣齊齊施禮道。
“當下韃子驅趕百姓攻城,今日我們僥幸將他們救下,那明日故技重施,我們還能將他們都平安救下嗎”趙昺背著手轉了一圈,指點著彎腰塌背的眾臣問道。
“這臣不知,但陛下以此手段嚇阻韃子實是不妥”文天祥被問住了,沉吟片刻奏道。
“那文相可有好主意”趙昺問道。
“臣沒有”這本就是一道無解之題,文天祥也知今日之勝全靠陛下行險,再故技重施誰也不敢保證能勝,也只好老實地答道。
“你們有嗎”趙昺掃視了眾人一眼又問道。
“臣等愚鈍”大家相互看看,都是一臉無奈,齊聲施禮道。
“既然沒有那便聽朕的”趙昺坐下言道。
“陛下,此事便交給屬下來辦,有何罪責就由屬下一力承擔”這時蔡完義往前站了一步奏道。
“不必,朕做的事兒,怎么能讓你擔責”有人主動替自己當替罪羊,但趙昺卻舍不得為這么點兒事就犧牲自己一員大將。
趙昺現在是想通了,最完蛋的領導,也比沒領導要強;最糟糕的政府,也比無政府要好。桃花源、太陽城、烏托邦、理想國那都是傳說與夢幻。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群龍無首,必要天下大亂,這才是生靈世界顛撲不破的真理。起碼來說,在偉大的共產主義徹底實現之前,一直會是這個樣子的。自己做,頂多做個自我批評,誰也拿他怎么不了,可不管是蔡完義,還是其他人來干,那都是毀人前程的事情,他可能為此折損自己培養的親信
此刻元軍已經退到了火箭彈的射程之外,不知道再打什么主意。而眾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又無法說服陛下,只能依令而行,將那些蒙古人和色目人全都驅趕到壕前,弓箭手彎弓搭箭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城上的高音喇叭也已經各就各位,只等陛下發聲。
“唆都,你聽好了”趙昺清清嗓子,又喝下碗酸梅湯,高聲喊道。
“唆都,你聽好了”城頭上的百名大漢跟著齊聲重復道。
“耳朵都震聾了”趙昺嘟囔了聲,端起望遠鏡向對面看去,只見元軍陣營也是一陣騷動,但很快沉寂下來。
“唆都,你為奪城池,不惜以百姓性命相脅,算什么狗屁名將,就是一禽獸”趙昺接著喊道
“唆都,今日你殺我大宋子民,必要以血加倍來償”
“看好了,那些蒙古人將因你的所為去死”
“樞帥,剛剛有多少百姓罹難”趙昺罵夠了,轉身輕聲問張世杰。
“陛下,粗略統計共有百姓二百三十一人被殺”張世杰回答道。
“好,那我們就殺四百六十二個蒙古人,祭奠亡靈”
“陛下,那都殺誰”張世杰看看城下跪著二千多,卻又不都殺,一時也不知道殺哪個好了,便請示道。
“這有何難,間一抽一,誰倒霉算誰”趙昺撇撇嘴道。
“臣遵旨,這就下去安排”張世杰聽了卻是一哆嗦,心道小皇帝狠啊殺蒲家滿門是為報國仇家恨,還說得過去,但是現在這城下的蒙古人和色目人,除了少部分被俘的敵軍兵外,大部分是衙門中的官吏,在此經商的、隨軍的家屬等等,當初為了防止他們在城中作亂,便一股腦兒抓了,并非都是該死之人。可現在陛下隨意一說便不知道多了多少冤死鬼,再看眾人臉色也不大好,估計想的都差不多,整日陪著如此殘暴的孩子,豈能不讓人后脊梁冒涼風。
“你們蒙古人也怕死啊”趙昺眼看著被點到的倒霉蛋,幾乎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都是被行刑的軍兵拖到拖到前邊的,雖然聽不懂他們嚎些什么,但也知是求放過之類的話,并沒有出現一個電影中喊著豪言壯語慨然赴死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