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若是軍中兵士每日就寢前將衣物、靴鞋、武器擺放在固定的位置,如此養成習慣,則無論是否點燈,都可以準確的摸到自己的衣物,拿到自己的武器,迅速集結,而不至于產生混亂。”
“哦,屬下明白了,舟船之上狹窄,空間局促,那些水手卻可以在風浪中仍可來去自如,炮手能準確跑位,進入戰斗狀態,就是此理”蔡若水言道。
“又比如朕在條例中規定,軍士坐臥都有定姿,不只是為了好看,大軍持兵器列隊而行,若是一人踏錯,就可能跌倒,從而引發混亂,甚至誤傷,進而影響到整個陣勢”趙昺進一步闡述自己的意圖道。
“這便是陛下在軍法中規定,戰時隊列中若有人左顧右盼,腳步散亂,其身后的軍兵便可將其當場刺死的道理”陳識時有所悟的點點頭道。
“民吾理解的不錯,這也正是朕要求軍兵們即便平日走路也要三人成列,兩人成行的道理,平日受些拘束,總比戰時被同伴刺死代價要小的多吧”趙昺見他們終于開竅了,略表贊許地道。
“正是為了在戰時避免無謂的傷亡,陛下才規定從細微之處做起讓軍士們時刻謹記軍法,看似苛刻,其實卻是大仁之舉”蔡若水深以為是地道。
“當然我們這些條例的規定尚不完備,甚至有些地方不合理,所以我們制定軍法時要留有余地,在試行中不斷完善改進,以求適用于各個兵種。而懲罰的措施也要進一步細化,以求公正畏法,使其明白為何會受到懲罰”趙昺言道。
“陛下要將此法同樣用于騎軍嗎亂戰之中騎軍可是最為難以控制的,對他們而言實難做到的”蔡若水聽了驚詫道。
“當然,此法完善之后要逐步推廣到全軍,而非只是騎軍。”趙昺言道,“相對而言騎軍比步軍更重陣型,韃子的騎兵天下無雙,百戰百勝,也正是他們有高昂的士氣和較為嚴明的軍紀。我們要戰勝他們就需要比他們有更為嚴明的軍紀和嚴密的戰陣。”
趙昺十分清楚只憑借步軍和水軍自己是難以最終戰勝蒙古人,他們是騎射起家打不過可以跑,勝了可以縱馬追擊。而步軍僅憑兩條腿追不上,也逃不過。所以一旦戰場轉到陸地上,他們還是很吃虧的,若想在大陸上與敵爭鋒就必須要建立一支可與其爭鋒的騎兵。但是他知道這十分困難,畢竟蒙古人是馬上民族,自小就生活在馬背上,比農耕民族具有先天的優勢,在單兵上要戰勝他們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事情。
然而,蒙古人最終被朱元璋逐出中原,除了配備大量火器外,其政治上的腐敗和君王的無能惹得天怒人怨也是重要的因素,可趙昺知道自己不可能等到百歲之后在興兵滅元,自己只能另想它法兒。借鑒后人們的經驗,實現將蒙古人拉于馬下的目標。
前世人們在討論近代火器能否戰勝騎兵的問題上總是會提到在清末鴉片戰爭中,裝備燧發槍和火炮的八國聯軍與仍是裝備冷兵器的僧格林沁的蒙古騎兵進行的八里橋之戰。若不論詳細的戰斗過程,清軍在八里橋之戰中一開始只損失了約千余人,相對三萬多的總兵力并不算高,但蒙古騎兵遭此打擊后不是恢復、整隊以重新形成戰斗力,而是立即做鳥獸散,并拋棄了大部分傷員。
可是在拿破侖遠征俄國的一場戰斗中,因為進攻計劃推遲,導致法軍騎兵暴露在俄軍炮火下長達三個多小時。炮彈在騎兵陣線中撕開一條條口子,有些部隊還沒進攻就已損失過半。但法軍卻紋絲不動,有憤怒的士官長要求沖鋒或者撤退,遭到軍官的嚴厲呵斥。這兩次戰斗就表明紀律和士氣上的天壤之別才是歐洲騎兵相對傳統騎兵戰斗力的真正所在。
不過與歐亞、甚至非洲國家傳統騎兵交戰的英國人也承認歐洲騎兵即便有科學訓練,但在單兵上,最多只能與那些自小刀馬嫻熟的東方騎兵打個平手,甚至更多時候會落下風,他們只有在集團作戰時才會顯示出壓倒優勢。在后世就有一種流行觀點認為,近代歐洲騎兵是靠密集的“墻式沖鋒”戰術擊敗了相對松散的傳統騎兵。
趙昺也曾深以為是,但是在來到這個世界見識過騎兵沖鋒后,并與部將們交談中得知真相后,意識到這種說法并不準確,騎兵在加速沖鋒到臨近接戰時,會形成局部簇團,其實是很難保持整齊密集隊形的。大部分情況下,相向沖鋒的兩支騎兵必然會有一方因士氣崩潰而撤退;或者干脆停下發生小規模交火后脫離接觸;亦或雙方打開隊形,容對方通過,以錯馬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