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朕走的也有些累了,正好尋個地方歇息”趙昺略一思索道,他覺得這也是個機會,正好可以看看他們的反應
軍改在趙昺的心中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他十分清楚隨著火器的使用逐步增加必然會帶來一場軍事變革,而他面臨的不僅是裁減、替換老舊裝備,還要牽涉到軍、兵種的變化,訓練的細化和軍官選拔、任用方式的改變。而大宋舊的軍事管理指揮系統與當前的形勢都不適應,此前行朝未到的時候,自己可以任意行事,可現在卻不行了,是到了必須有所改變的時候了。
趙昺清楚自己組建新軍可以培養后備軍官和儲備人才,但依然難以改變體制上存在的問題。而當前宋軍最突出的問題是軍種和兵種劃分不合理,最終帶來作戰部隊與非作戰部隊比例不合理,戰斗人員與非戰斗人員比例不合理及官兵比例的不合理,導致資源分配的不合理,從而影響到了戰斗力的形成。
另外現行的指揮體制,不僅存在著指揮層級多、指揮鏈條長的問題,更存在著聯合指揮難、聯合訓練難、聯合保障難的突出問題。而軍隊的管理情況比較特殊,平時大多在和平狀態下進行軍事演練、后勤管理等項目,一旦進入戰時,馬上進入作戰狀態管理,可令出多門就會容易互相干擾,造成效率低下。
再有就是趙昺一直擔心的部隊兵員區域性現象嚴重,在成立初期同鄉編組于同一部隊有利于團結,攻守相攜,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但是他擔心隨著壯大容易產生任人唯親的現象,導致形成新的軍事集團,造成政令難通、不服管理,甚至集體貪污腐化,相互包庇的問題。而若一旦產生問題,就會像呂文煥降元一樣,導致整個戰線的崩潰。
還有一個問題雖然看似遙遠,但是趙昺覺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前行朝實際控制的地盤只有瓊州這么一個海島,難分前方和后方,自己可以親力親為的統一調度,可一旦發起復國之戰,就必然要分成數個軍事集團各自進兵,他就難以親自指揮,就需要設立機構指揮所在地區的兵力,進行全面、有效、協同作戰。當下舊的已經失靈,新的尚未建立,皆是將會產生混亂。
趙昺清楚這些問題的存在主要還是當前軍事領導指揮體制的不適合,而軍隊主要的作用就是打仗,可一個部隊總要有它的行政管理系統,可是這個系統如果又要管行政,又要管作戰,恐怕是忙不過來的。因而又可分為軍政和軍令兩部分,簡單的說就是軍政主訓,軍令主戰。而這又可分為軍令、軍政分開的模式,混合模式和軍政、軍令合一的模式。
在近現代軍事強國多采用軍令、軍政分開的模式。即指揮打仗與平時養兵分開。管指揮打仗的,不管軍兵種建設等事項;管養兵的,不參與戰時作戰指揮。如美軍高層領導管理體制即軍政系統,主要職能是“養兵”,由元首和國防部長通過軍種部統管軍隊建設,包括制定國防政策、國防預算、兵力規劃,負責部隊的行政管理、戰備訓練、武器裝備采購等。
在大宋進行軍改,趙昺當然不是貿然行事,嚴格的說也算不上改革,而是改良更為合適。人們都知道宋朝的軍隊在對外戰爭中敗多勝少,積弊嚴重,但是在制度上卻并非如此,應該說是領先這個時代的,甚至在后世也不算落后,一無是處。
“杯酒釋兵權”是人所共知的典故,但大家也知道若只是剝奪了那些宿將的兵權,而沒有制度的的建設,依然會有新的軍事將領擁兵自重。于是,宋太祖開始改革兵制,調兵、統兵權分離,調兵的不能統兵,統兵的不能調兵,如此就有效地消除了過去藩鎮自雄、混亂割據的局面。
“兵符出于樞密,而不得統其眾;兵眾隸于三衙,而不得專其制。”也就是說樞密院與中書省分權,掌管兵符;“三衙”殿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分別統帥禁軍、騎兵、步兵三個軍種;而兵部最可憐了,僅僅負責后勤事務和管理地方的廂軍。
在這種體制下,樞密院有調兵之權,卻不掌管軍隊;三衙掌管軍隊,卻無調兵之權;遇有戰事,由皇帝任命大臣領兵出征,從而實現了“發兵之權”與“握兵之重”的分離。這樣一來趙匡胤以此強化了樞密院之權,用來分兵部之權也就是削弱了相權,保證了皇帝對軍隊的完全控制。
當然宋代這樣的兵制也不是說沒毛病,是以犧牲效率為代價的,宋朝實行過更戍法,規定軍隊定期更換駐地,而將帥不隨軍轉移,管理軍隊的不直接帶兵打仗,導致“將不知兵,兵不知將”。在以人力和冷兵器為主的傳統戰場上就帶不了兵,甚至無法指揮,這樣的軍政軍令分開實際是削弱了軍隊戰斗力。所以趙昺也是想了很長時間,考慮是完全實施現代的軍政、軍令嚴格分開的制度,還是單一的集權之。
但經過幾場戰事以后,趙昺也有了些心得,其實究竟哪種模式更合理,并無一定之規。軍政軍令是否分開,是以能否實現軍隊指揮迅捷靈便、領導管理科學高效多能、作戰保障有力為目的。契合軍隊的武器裝備、作戰指揮和管理水平的模式,就是好模式。同時要考慮國情、軍情等方面的不同,且軍政軍令分開也并非要一下到位,還要根據經濟發展水平和需要,考慮軍政軍令分開的程度
小沙彌給皇帝尋了間凈室,并備下清茶,大家就席地而坐,趙昺屏退了左右,只留王德和蘇嵐兩人侍候,倪亮領著侍衛在外警戒。
“嘻嘻”剛剛坐下趙昺左右看看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