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化和現代西方文化卻有很多互通性,究其原因,西方文化的產生正是受了馬可波羅游記的刺激,歐洲地理大發現,文藝復興,工業革命,均與馬可波羅游記密切相關。但是中國漢文化對元朝文化的全盤否定,直到近代西學東漸,人們等于又把元朝那套東西撿了回來,可以說歷史和中國開了個大大的玩笑,但終歸還是被漢民族的文化所融合。
不過元朝對漢民族的殘酷壓迫是不容置疑的。蒙古人打死漢人,一般就罰數下杖刑或出兵役抵罪。反之,如果漢人打死蒙古人,根本不問原因,一律處死抵罪,并沒收家產交予蒙古人處理。在平毀所有漢地城郭后,元廷又下令漢人士兵平時在軍中也進行武器管制。
下令漢人禁持弓箭,連各地廟宇神像手中的真刀真槍也被追繳入庫,廟里的關老爺都給換了把木刀。不久,元朝又在昔日女真和南宋轄地收繳所有武器,除把質量好的刀劍歸蒙古人使用及上繳兵庫外,其余一律銷毀。在元朝兩都宿衛軍中充值的漢人也不得持弓箭“上崗”,以防生變。
對士人除了長久間不再開科,斷了士人進入仕途的路徑外,蒙古人縱鐵騎而來摧枯拉朽般的滅金亡宋,自然將作為執政主體的士人為無用,待如奴隸,甚至在行業大排名中將他們幾與乞丐同列,九儒十丐成了那個文明淪喪、禮崩樂壞的最好注腳,還讓他們落了個傳于后世的臭老九之名。
但趙昺也從來瓊的士子們的言語中也聽出了弦外之音。蒙元占據江南后,忽必烈很快下令廢除宋經制總制等苛捐雜稅一百多項,并多次下詔減免全國或是地方的地稅和地租,可謂是廣施仁政。老百姓圖的是什么啊,不就是安居樂業,衣食富足,至于誰當皇帝卻并非十分在意。江南的士民于是從亡國之后的游移、徘徊、觀望態度,敵意逐漸消除,漸漸走向擁護元朝的立場。
所以說這次上千士子歸朝,看著風光熱鬧,可此次他們在報紙上投送的文章中少有披露元廷暴政,反應抗擊韃子的文章,多是些取笑蒙人不同的生活習俗及抹黑他們陋習的插科打諢。說明僅僅幾年時間就已經將國仇家恨淡忘了,若非蒙元做的太過,使得士人們再難施展抱負,說白了沒有了當官的通路。聽說行朝開科才不遠千里來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金榜題名。即便落榜說不定皇帝開恩,也會賞個功名。
此時趙昺不敢說這些士子都有這種僥幸心理,但是他以為也不會在少數。對于這種心情趙昺十分理解,畢竟遭此巨變,人的心理有些波動太過正常,曾經效忠的君王投降了,十年寒窗為之奮斗的目標不見了,被視為蠻夷的韃子卻成了國家新的主人,不免失落、彷徨,不知何去何從。
趙昺記起兩句詩“誰不誓捐軀,殺身良不易”。這兩句詩出自十六歲少年夏完淳的自嘆,他生活的年代正是明末清初的革鼎交替之時,與當下何其相似。該詩作于順治三年,其時夏完淳的父親允彝已于上年八月投水自盡,他的嫡母盛氏也出家為尼,剩下他和生母陸氏相依為命,四處漂泊,頗道出了他內心的彷徨。
從關內漢人的角度看,明清易代,乃家國奇變。對深受儒學傳統教育的知識分子來說,他們既要承受社稷傾覆、制度崩壞所造成的流離之苦和心理恐懼,又要忍受蠻族武力鎮壓下,不得不變發易服、投誠效順的精神屈辱。這讓很多人陷入了不知所從的精神困境。
不過這次局勢的變化之快,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江南士人們很快發現,可供自己考慮的時間其實非常有限,許多選擇都是倉促之間做出的。雖然結果不外乎生死兩途,而過程卻極為復雜,但想過死的最后未必能真死,而死了的,開始時卻可能并沒打算要死。
對許多人來說,當國家覆亡的消息傳來時,最初的沖動可能都是赴死,地位越高的人心理上的壓力應該越大。有詩壇“江左三大家”之稱的錢謙益、吳偉業和龔鼎孳,即為明證。三人中錢謙益文名最高,他因畏死而為后世所輕。吳偉業也想到了死,他曾“號慟欲自縊”,后在老母的哭勸下放棄了。龔鼎孳的經歷最曲折,李自成入京時,他“闔門投井,為居民救甦”,結果既降了大順,又降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