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陪行的還多了位向導,護陵都監羅銑,其被趕走后并未走遠,卻是隱藏在周邊,今天發現有動靜便來查看,被護軍捉了個正著。待其表明身份后被送到趙昺跟前,對于這位在宋亡后堅守皇陵十年的臣子,他不用想也知道受了多少氣,吃了多少苦,又怎能苛責,安慰一番讓其領著自己察看地形。有了這么個熟知陵區一草一木的活地圖,也方便了很多。
整個陵區所在正是會嵇山北麓,其地東臨青龍山,南對新婦尖,西鄰五虎嶺,北倚霧連山,中為參差起伏的丘阜谷地。地勢東南略低,西北稍高,諸山環峙,有溪流沿陵區流過,構成了古代風水理論的最佳格局。由于徽宗也攢于寶山,故寶山共有七座帝陵攢宮,而宋代皇陵帝后分葬,所以此外還有孟太后陵、鄭皇后陵、韋皇后陵、邢皇后陵、吳皇后陵、謝皇后陵、楊皇后陵等七位皇后陵寢。
諸陵大致分為南北兩區,南區新婦尖之正北為孝宗陵,其西南為高宗陵,其東南為光宗陵、東北為寧宗陵;北區霧連山下正南為理宗陵,其西為度宗陵。神道從牌口村后頭山山腳開始,路面全用平整的鵝卵石鋪成,道路兩邊古柏森森,氣氛莊嚴。經過孟太后陵、高宗陵、孝宗陵、光宗陵、寧宗陵,往北到徽宗陵、理宗陵和度宗陵。
宋六陵建造初衷是臨時安置,待收復失地后,要歸葬永安宋陵。建陵之初,由越州所屬八縣會稽、山陰、諸暨、上虞、嵊縣、新昌、余姚、蕭山分地修路建橋。時局推移,歸葬無望,只能繼續攢葬寶山。隨著陵寢數量的增加,陵區擴大,據羅銑稱整個陵區內外禁山達三千七百三十五畝、田三十八畝九分。
另外南宋各陵規模相比北宋陵狹小,各陵間距離最遠僅一里,有的竟近在咫尺,而北宋陵距有的達三十多里之遙,規模已遠不如前。因作臨時性淺埋,故南宋各陵前沒有形象威嚴肅穆的石刻群,陵上也不起靈臺,只上建名叫“”的殿堂三間,用來蔭蔽皇堂,以便“不達天地之氣,不睹日月之光”,墓室深度一般只有十幾尺或五、六尺,墓室上用條石封閉。
建筑大致沿襲北宋的上宮、下宮規制,上宮不起靈臺,有欞星門、殿門、獻殿、等建筑,下宮建有前后殿及神廚亭、庫室、換衣廳等。雖然獨立建城,卻無神墻、四出門等,至于里邊有什么,現在時間緊張,趙昺也沒有時間細看,只能在外走馬觀花一眼而過。
行至被盜掘的理宗陵時,趙昺卻走不動了。外圍的竹籬墻被推到,里邊挖的亂七八糟,掩蓋地宮的石條皆被拖出,柏木坊、棺槨、梓館被砸碎,地上散落著滿地的碎瓷片。還未等趙昺擠出兩滴眼淚以示悲傷,就聽羅銑一聲慘叫把他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其正抱著一具倒懸于樹上的尸體嚎哭。他便意識到歷史上的事件還是重演了,被吊在那里的定是理宗的尸體,正擱那控水銀呢
趙昺急忙上前令人割斷繩索將尸體放在地上,只見尸體見風后已經干癟發黑,如干肉一般。好在其腦袋還在,楊璉真迦還沒把它擰下來,而嘴角被豁開了個直至耳根的口子,可能正是史書記載中取其口中的夜明珠所留。而尸體上的衣衫不整,只余內衣,他急忙脫下上衣將尸體蒙上。緊接著又在不遠處發現了吳皇后散亂的尸骨,又趕緊令人收斂起來,置于前殿中暫存,等待重新裝殮入葬。
“去將那些參與毀陵者全部押來,將他們盡數倒懸于樹上,以慰先祖之靈”這就像平常開追悼會,在之前多數人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有說有笑。但是哀樂和喪家親屬哭聲一起,保險十有八九的人眼睛都濕潤了。可這絕非是裝的,而是身臨其境,耳染目睹后情緒受到了感染。這時的趙昺也是如此,他腦海里早就無數次出現過比當下更慘的情形,但是當親眼看到后還是沒能控制住感情,大聲嘶吼著下令道。
“屬下遵命”陪行的田忠立刻施禮,親自帶人去提人。
時間不長,參與毀陵者皆被帶來,有僧有俗共有百人之多,不少人身上都滿是傷痕,像是被陳墩折磨的不輕。他本來還想開個玩笑,可是看到小皇帝一臉怒色趕緊閉了嘴,按照吩咐將所有人犯都倒掉在神道兩邊的大樹上,連被打斷雙腿的宗允也不例外。
“打死你們這些賊子”羅銑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對宗允一頓痛擊,打的其鬼哭狼嚎,而那些人被倒吊起來也是慘呼不已。
“陛下,這便是毀陵的禍首,待卑職親手結果了他”看到楊璉真迦的時候,羅銑更瘋了似的對其拳打腳踢,搶過把刀就想其給砍了。
“原來你便是亡宋余孽,你殺了佛爺看你還能逃出生天”楊璉真迦也弄明白了真相,自知難逃一死,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罵道。
“呵呵,天道循環,你又可曾想到過報應不爽呢”趙昺一揮手,侍衛猛一拉繩子將其吊了起來。
“你想把佛爺怎么樣”楊璉真迦使勁扭動著身子喊道。
“朕要將你做成風干雞,獻祭于陵前”趙昺踢了他一腳說道,眾人卻是不由的齊齊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