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乃是名解,亮字有明及輔佐之意,其字明佐順理成章;我的墩字有厚重之意,也沒什么稀奇啊”陳墩立刻回答道。
“表意確是如你所言,但其中另有深意。”趙昺聽罷其解釋道,“明佐,其明字不只是按字釋意,而是意指他心明,言他看似愚笨,卻心明如鏡,能洞察細微之處;而你確是聰慧,但卻性情浮躁,以致行事粗糙,不求甚解,先生為你取字厚平是希望你能心境平穩、踏實行事,否則難有大的作為。”
“這原來如此”陳墩聽罷愕然不已,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
“你與倪亮同時受教,又都曾在新軍中訓練學習,可為何你自詡聰明至今只能當一指揮使,而倪亮眾人皆曰其憨直卻能統領整個護軍呢”趙昺言道,“你可能會言倪亮于朕有恩,才會如此厚待。但你也知兵事奇重,朕又如何不懂,難道會為報一己之恩而昏聵至將數萬大軍交由一個蠢笨之人統領,卻未讓你這個聰明人一直屈居人下,難道朕將你至于身側護衛左右,還不足夠信任嗎”
“屬下得陛下教誨,才知自己自作聰明,方是最為蠢笨之人”陳墩收起一向玩世不恭的小臉,面帶羞紅向小皇帝深施一禮言道。
“哼,還算有救”趙昺冷哼一聲,伸手將他扶起,又指指戰場道,“你仔細看下,為何朕和倪統領都要關注一向沉寂的白虎嶺”
“是”陳墩答應一聲,端起望遠鏡向戰場觀瞧,這時敵軍已經再次展開,但形勢尚不大明了。
“你可看出什么來了嗎”過了好一會兒,趙昺才再次問道。
“陛下,以屬下看敵似是要分兵進攻”陳墩放下望遠鏡道,“敵軍的拋石機在我軍幾輪打擊下已經損毀殆盡,而敵將也意識到我軍所依仗的乃是火炮犀利,故而不再集中兵力而是將隊形疏散,以防在炮火轟擊時造成群傷。”
“嗯,繼續說。”趙昺微微點下頭道。
“敵軍隊形疏散,看似分不出攻擊重點,但細看之下仍能看出偏重于我們防線的右翼,因而屬下判斷左翼之敵似是佯攻以吸引我們的主力,右翼才是他們的主攻方向。”陳墩接著道。
“那敵軍為何選擇右翼作為突破點呢”趙昺又問道。
“陛下也知,我們的防線形如鍋,以白虎嶺和霧連山為邊,筑壘陣地為底。兩山高聳,而我們的主陣地卻顯低平,以常人來看當然是中間突破比較容易,卻不知這里盡在我們的火炮射擊范圍之內。”陳墩指著整個戰場道。
“左翼的霧連山面向谷內一側山勢陡峭,難以攀登,還會受到布置在主陣地上的火炮轟擊;而右翼的白虎嶺卻要低于霧連山,且斜刺里橫亙在戰場之上,正可以遮蔽主陣地上的火炮轟擊,更為有利的是其山形狹長,兩端防御面窄,且山勢平緩,雖不利于展開隊伍,卻可集中兵力強攻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