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怕了,那是自毀威名,還怎么帶兵。說不怕,這小崽子五歲便指揮三千人攻陷廣州城,大掠而去;六歲就指揮水軍大敗劉深,擊毀戰船上千艘;七歲當了皇帝,在崖山一戰敗張弘范,將哥倆兒全宰了,說起來那還是他們的少主;八歲攻陷泉州,州府官員皆被殺,并將蒲氏滅門,家財盡數掠走。唆都不僅戰敗,還搭上了兒子百家奴。
此后那小崽子連敗荊湖、沿海水軍,聯合安南和占城抗元,導致大敗,唆都、李恒命喪安南。當下其也就十四歲,卻揮軍北征,僅月余鎮守江浙行省的四個萬戶及海道運糧萬戶府皆被殲滅,江浙行省全部陷落,接著臨安、建康、蕪湖、江州等下游沿江重鎮一一被攻克。這他媽的哪里是小崽子,就是成吉思汗這歲數還不是給仇家追得四處流浪呢
“張將軍還要慎重,萬勿輕敵,還需”抄兒赤的龍興萬戶基本等于重建,還是個下萬戶,戰斗力最弱,若非是蒙古人的身份就得被踩死了,可當下也只能低聲下氣地道。
“都這個時候了,有何可猶豫的,還是看好你的手下不要學了陳奕那廝,屆時腦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張恒卻是不領情,打斷其的話出言反譏道。
“你”自己好心好意的勸他,居然反被其辱,抄兒赤大怒,伸手就去拔刀。
“都住手,否則軍法從事”王英沉聲道,心中也是極為惱火,平定江南不過十年,就沉浸在酒醉金迷之中,被美酒和女人泡軟了骨頭,彼此之間爭權奪利,以致各軍失和,甚至刀兵相向的事情時有發生。
“是”見主將惱了,兩人恨恨的還刀入鞘,施禮道。
“張將軍,你以為當如何對敵”王英壓壓火氣,扭臉問張恒道。
“稟將軍,吾以為南軍防線羸弱,火器雖犀利,卻終難抵御鐵騎沖擊,不若先以騎軍沖陣,步軍隨后跟上,他們難免顧此失彼,只要沖破他們頭道防線,便直取中軍擒殺那小崽子,就可一戰而勝,鄂州之圍頓解。”張恒言道。
“剛剛你也看到南軍火器的厲害,不待我們沖入弓箭的射程之內就已損失殆盡,根本沖不得近前,何以破陣”王英搖搖頭道。
“將軍,剛剛只派出了三百游騎,而南軍大可集中兵力對付,自然難以招架。如若大軍相攻,只要無懼傷亡,大可突破敵陣”張恒言道。
“嗯”王英點點頭道,“張恒,你領本部騎軍為先,沖破敵陣。抄兒赤,你率本部兵馬佯攻敵左翼,牽制其兵力,本將率大軍為后應,爭取一戰破敵”
張恒所領萬戶為上萬戶,有兵萬余,其中有騎兵三千,這在以步軍為主的漢軍中還是較為少見的。他立刻點起兵馬準備出擊,不過他這次也長了心眼兒,以千人隊為單位分成了三個波次。而前鋒軍依然采用疏散隊形沖陣,且一旦開始沖鋒立刻將馬速提到最高,以期靠速度闖過宋軍的火力封鎖,沖向宋軍防線。
嗚嗚、嗚號角聲響起,騎軍前鋒從陣中沖出后迅速散開,直接省去緩步變快步的過程,直接轉為慢跑,然后在五十步內就轉為快跑,在二百步內已經將速度提至最高,騎手們高聲嘶吼著,手里揮舞著長刀,用腳跟不斷磕擊馬腹,猶如旋風般沖向敵陣。
張恒看著前鋒軍在快速運動中,各騎間看似拉開了很大的距離,似乎也沒有明確的進攻方向,但是他們都處于與自己的十夫長間若即若離的位置,一個個小集團又與百夫長形成一個集體,根據其的指揮不斷的調整突擊方向和自己的位置,讓宋軍摸不準他們具體的攻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