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威勝軍上下已經爛透了”趙昺皺皺眉言道,他也沒有想到威勝軍已經糜爛到如此地步。
事情發展到如今,趙昺有些為難,若是視而不見不足以正軍法,也不利于威勝軍以后的發展,甚至可能導致腐敗行為的蔓延。而若是嚴懲秦林鋒,其在威勝軍中已經根深枝茂,貿然動手很可能會激起兵變,也會有誅殺功臣之嫌,引起軍中恐慌。
“陛下,并非如此。”嚴鳳鳴搖搖頭道,“據屬下調查,秦林鋒雖然將親信安插到各處,但是圈子也不大,且他對留駐的原禁軍軍官還是有所忌憚的,只是將他們排擠到邊遠或外圍山寨,從而遠離權力核心,以方便他上下其手。另外亦有些將領懾于其淫威,敢怒不敢言,陽奉陰違主動疏遠于他,并不與其同流合污。”
“嗯,你將這些人的名單和背景給朕詳細開列出來,不要讓任何人知曉,并要我們的人嚴密監視秦林鋒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立刻告知于朕,不可擅自行動,以免打草驚蛇。”趙昺言道,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塊腰牌遞給嚴鳳鳴。
“謝陛下,屬下定不辱使命”嚴鳳鳴雙手接過腰牌小心收好施禮道。他有些激動,明白自己有了這塊腰牌便可直接面圣,而無需他人通報,據他所知整個事務局也就總事鄭虎臣有這個特權,這也表明自己已經得到了小皇帝的信任
收復鄂州的次日,文天祥請陛下入城。趙昺本想同往日一樣悄默聲兒的進城,但轉念一想自己干嘛來的,不也是想借親征提高自己的威望嗎所以在其勸諫下決定排開儀仗,公開舉行入城儀式。不過規模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期,不僅有獻俘儀式,還有城中耄老、名士的敬獻儀式。城頭遍插旌旗,而城中也是黃土墊路,凈水潑街,沿途店鋪張燈結彩,百姓跪迎。
為了保證陛下的安全,途中所經護軍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沿途警戒,圣駕以護軍騎兵為先導,樂隊高奏凱歌,鑼鼓齊鳴。趙昺在眾臣及諸將的陪扈下乘車入城,親衛旅官兵前后護衛,侍衛營環繞圣駕周圍,駱車緩緩而行,上萬人的隊伍一個時辰才過完。
趙昺的行宮設置在原宋朝的總領所,歡脫到鄂州后作為鎮南王府。此處在西門子城內,其中修有諸多的亭臺樓閣,有清景堂、正已亭、應軒、憩軒、跨碧、梅閣等,還有楚觀樓、生春樓、清美樓、曲水亭、喬木亭。又有北榭設在廳后與南樓對,北榭西的楚望樓可外瞰長江,此外黃鵠山頂的楚觀亦建在其內,確是一處景色怡人之地。
江夏縣作為鄂州的府治,軍防重鎮,不僅駐有都統司、安撫司、轉運司等路級衙署之外,且江夏縣與鄂州同治皆集中于子城內。而子城緊靠西城,防務自然又護軍二旅暫時接管,子城則由親衛團接手,行宮僅駐有侍衛營。在趙昺的授意下,威勝軍除一部與山地旅屯駐東城軍營外,余部分駐夏口和漢口;懷恩軍主力屯駐城中,負責南北兩城的防守,余部分駐鄂州所轄各縣。
趙昺算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是臘月二十二日,自己即便立刻啟程也無法趕在元旦趕回臨安了,加上威勝軍的事情尚未處理;另一方面在鄂州失守后,江陵敵軍失去呼應,無心再戰撤往江北,江鉦借機率軍追擊,殲敵兩萬余。他想想兩個重鎮先后收復,善后事宜都未完成,思量再三后決定就在鄂州過年了。
人回不去了,但是有些事情還必須得做,他首先要給還在瓊州的楊太后上份賀表,并送上禮物。另外修書給應節嚴和劉黻二人,告知他們朝廷近況,并讓他們在年后準備護送太后北上臨安,準備共議國是。而臨安方面陸秀夫也隨公文送上奏章,成北宮已經修葺完畢,眾臣及萬民迎候他還都。雖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真意,他還是回書告知這邊戰事已經結束,但尚需處理些善后事宜,暫時無法回臨安,讓其先行主持朝政。
皇帝留在鄂州過年,自然要好好籌劃一番,這可忙壞了文天祥等人。而戰事結束,又遠離朝廷,太后和師傅又不在身邊,難得無人約束和清閑,可以撒撒歡兒了。在大家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他卻在鄂州城四處轉悠,觀景訪古,憑吊先賢。
祭祀最重要的內容莫過于祀天地、山川、社稷。鄂州就建有社稷壇,位于東黃鶴山下,于淳熙九年按政和五禮畫為四壇,無論是作為江南的新主人,還是恢復舊地的中興之主,趙昺都要前往祭祀,告知天地又換了新主人,他在收復鄂州城三日后親率城中文武官員親往祭奠,祈禱天地保佑他早日復國,江南風調雨順,百姓安樂。
接著便是祭奠神佛鬼神了,趙昺是建廟就燒香,遇神就磕頭。拜了建于唐朝的開元寺中的鐵佛,敲了重達一萬三千斤的銅鐘。還去了傳說中孝子孟宗哭母泣竹之地,紹興間建的孟孝感廟。此外拜訪了李白、黃庭堅等人題詠過的頭陀寺,看了山頂的磨劍池,逛了讀書堂。到洪山寺里給岳飛親手植下的松樹松了土,澆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