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自陛下有佯,心中便存有疑惑,今日是不吐不快”魏天中也再次起身高聲道。
“魏尚書有何疑惑”文天祥皺皺眉沉聲道。
“鄧中丞,陛下自從稱病駐蹕蕪湖,誰又曾面見請安吾擔心的是陛下已無力處理政務,有人矯詔代行國事,還請清查此事”魏天中沒有理會文天祥,而是轉向鄧光薦道。
眾人的眼睛一下都集中到鄧光薦身上。宋朝可以說是歷代最重臺諫的一個王朝,甚至“以立國之紀綱”寄于臺諫,君主與宰相頒行的詔書、法令,臺諫有權追繳回來。與其他王朝的監察系統相比,宋代臺諫的權力更大,可以“風聞言事”,即使彈劾出錯,也不用負責任。
其次是政府與臺諫的分立。宋人經常將“執政”與“臺諫”對舉,可以看出他們有著非常明確的分權意識“天下之事,一切委之執政”;“一旦諫官列其罪,御史數其失,雖元老名儒上所眷禮者,亦稱病而賜罷”;君主則居于超然地位。
同時宋代臺諫的獨立性也更強,漢唐時,臺諫只是宰相的屬官,而宋代的臺諫系統與政府系統則是平行結構,不歸宰相統率。因此臺諫對宰相領導的政府構成了強有力的制衡。蘇軾曾言臺諫許以風聞,而無官長。風采所系,不問尊卑。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事關廊廟,則宰相待罪。
因此按照慣例,宰相一旦受到臺諫彈劾,即應暫停職權,“待罪”家中,等候裁決。而裁決的結果,很可能是宰相辭職。如今皇帝和天后都不在,能夠制約兩位宰相的只有鄧光薦了,其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停職、待罪,也可以讓事情出現轉機。
“吾以為談論立嗣之事尚早,但是可以先請太后歸京。陸相、文相以為如何”鄧光薦沉吟片刻道。
“鄧中丞言之有理,待太后歸京后再議立儲之事”陸秀夫聽了似乎屈服啦,想想言道。
“迎太后歸京乃是大事,吾以為應遣使告知陛下御準,方可實施。”文天祥插言道。
“嗯,正是。”鄧光薦言道,“既然魏尚書一直擔憂陛下病情,就煩勞去一趟吧”
“這如今江南初復,各處都需整修,只新筑城池就有百座之多,下官實在是脫不開身”魏天中聽了卻是一怔,又趕緊解釋推脫道。
“那”
“戶部事情更多,當下丈量田畝,促農播種,整修水利,還要籌措糧餉,吾忙得是難以脫身”看到鄧光薦瞄向自己,姚良臣不等其問,便搶先推辭道。
“姚尚書以為誰去比較妥當呢”鄧光薦心中好笑,他作為小皇帝師傅自然是心腹,兩人間信箋往來不斷,早已洞悉一切。而他們兩人接連推脫,正表明其心虛,擔心一去便被扣下,也可加他們對小皇帝是多么的忌憚。
“這下官以為倪都統前去蕪湖面圣。”姚良臣看看堂上的眾人,除了魏天中竟然再找不出與自己同心之人,當看到站在堂下值守的倪亮時眼睛一亮道。他打算的很好,倪亮統領御前護軍鎮守京畿可以說是他們行事最大的障礙之一,且其對小皇帝忠心耿耿,想要收買絕無可能。不若將其調離,而其一向憨直,有什么都掛在臉上,小皇帝是否有事,從其臉上就能看得出來。
“倪都統前去面圣,意下如何”鄧光薦將倪亮召到堂上問道。
“先生,陛下臨行前令我替他看家,誰若是有不軌之事,便可先宰了他再奏”倪亮搖搖頭道。其言雖很平和,可有人卻感到冷風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