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陸相看得遠,吳家能否存留就看他們的造化吧”文天祥恨恨的看了一眼宮城之下示眾的咸平侯言道。這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若非其一番妄言也不會讓此事變的絲毫沒有了回旋余地,并將吳家至于險地,即便吳家能逃過死劫,也再難翻身,重現今日之輝煌。
“陛下賞燈要回來了,諸位隨本官前往宮門恭迎吧”陸秀夫看小皇帝一行業已回轉,向眾人拱拱手言道。
“遵左相吩咐”眾臣隨即回禮,重新排班后前往宮門候駕。
“和父,此事一個處理不妥,便是一場大劫,是否知會太后一聲,現下也只有太后能夠阻止陛下了。”劉黻故意與前后拉開距離,邊走邊與應節嚴道。
“萬萬不可,正是因為太后是唯一能制衡陛下之人,才不可擅動,非天下存亡之時不可動用。若是此時尋太后出面,只會讓他們母子失和,互生戒心,日后再無人可以約束陛下了。”應節嚴擺擺手道。
“和父之言有理,可眼睜睜的看著吳家就此毀滅,吾還是心中有些不忍啊”劉黻點點頭言道。
“聲伯,其實事情還未必沒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要看吳家是否懂事了,若是他們抓不住這次機會,沒了也就沒了吧,并無什么可惜的。”應節嚴淡淡地答道。
“和父為何也變的如此冷酷”聽應節嚴如此說,劉黻有些詫異地道。
“聲伯,陛下已經漸漸長大,吾等也要離開朝堂,不可能時時伴隨陛下左右,但是吾一直有些擔心。”應節嚴沒有回答,而是略帶傷感地道。
“陛下已經親政,左右亦有不少親信之臣,江南業已基本穩定,和父還有何擔心的”劉黻疑惑地問道。
“吾受太后之托,輔佐教導陛下十年,教導其治國為君之道。陛下也甚是爭氣,不失為仁義之君,但是也正是陛下太過仁義,而使其行事不免優柔,這也是為君者的大忌。”應節嚴說道,“此前若是陛下當機立斷處決了陳宜中,便可在江南立威,誰又敢再三挑戰陛下的威嚴。而陛下卻怯于祖宗家法,又顧及群臣的諫言,遲遲沒有動手,這才留下了今日之后患。”
“和父此言雖偏激,對于君王來說卻不失為金玉良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吳家若是做大,便會形成外戚干政之局,一旦形成尾大不掉之勢,陛下則會處處受其牽制,不得不仰他人之鼻息,斷送了今日大好形勢。”劉黻點點頭又道,“和父以為,陛下此次會狠下心來將吳氏一族滅了嗎”
“呵呵,難啊”應節嚴聽了卻是苦笑道,“聲伯不要忘了,陛下不僅心軟,還精于算計,比之奸商還要惡上幾分。只要吳家醒事,多半其會與吳家達成協議,最終以握手言歡結局,不會出現血流成河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