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賜座”趙昺離座起身相迎道,并親手為應節嚴布座,讓其挨著自己坐下,并吩咐王德放下彩棚的珠簾和帷幔,一時間外界只能看到棚中人影晃動,卻不知里邊是何情形。
“朕自幼得以三位先生十年教導,在危難之時始終不離不棄,今時才得以親掌天下,朕感激之情無以言表”趙昺為三位師傅親斟上酒,先飲一杯言道。
“陛下言重了,輔佐陛下乃是臣等之本分”應節嚴等隨之亦喝盡杯中酒道。
“先生此言讓朕更是無以為報,想大廈傾覆之時,多少人或投敵叛國,或避世鄉野,只有先生等于亂世之中,不畏艱難隨朕前往前途未卜的荒蠻之地,此情義可昭之天地,古之幾人能及”趙昺端起酒杯再敬三位先生一杯,慨然道。
“陛下勿要掛懷,臣等即為大宋子民,又受皇恩,理當忠君為國”江璆見小皇帝眼中含淚,施禮道。
“先生勿要多禮,城上之人朕皆視若家人,如此見外了”趙昺急忙伸手阻止道。
“陛下言過了,君臣終有別,臣等怎擔當的起”鄧光薦卻又施禮道。
“先生之脾性這么多年絲毫未有改變”趙昺見此苦笑著道,“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生當然擔得起。”
“陛下今日高興,中甫就不必拿著御史的架子了,事事都要諫議。”江璆拍拍鄧光薦的肩膀道。
“呵呵,也是。吾總覺的陛下尚幼,言語間不免總是想著教訓,卻忘了時光如梭,陛下業已成年,親視國事了。”鄧光薦聽了自我解嘲地笑笑道。
“先生此言又錯了,朕若是錯了,即便百歲,先生該教訓還是得教訓的。”趙昺向鄧光薦舉杯道。
“陛下教訓的是,該罰、該罰”鄧光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
“陛下今日高興,也要酌情,不要多飲”江璆見小皇帝已經連飲十數杯,已有醉意,出聲勸道。
“唉,朕親政之后卻覺再無瓊州時的快意,時時如履薄冰,處處有人擎肘,反倒不如醉了,免得煩惱”趙昺聽了擺擺手,端看著身前的酒杯道。
“臣知道陛下憂思國事,意欲進取,可又逢多事之秋,但也不可心灰意冷,自行放縱,沉迷于杯中之物。”應節嚴在旁皺皺眉道。
“是啊,明日醒來依然如此,喝多了酒,豈不是浪費了”趙昺笑嘻嘻地道。
“陛下還是要以國事為重,不可心生歧念”應節嚴知道小皇帝近來因為國事、家事而煩惱,難免心神不定,擔心其走向極端,緩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