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生絲毫不急呢朕心中像著火了一般,總要幫朕拿個主意啊”趙昺看老頭捋著胡子、喝著茶,心中更是著惱,又一屁股坐下道。
“陛下,為君者要穩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形勢復雜,陛下更不能先亂了陣腳”應節嚴給小皇帝斟上茶沉聲道。
“嗯,先生教訓的是,這些日子朕是有些急躁了”趙昺覺得自己就是賤,老頭兒一變臉他就心虛了,老實的承認了錯誤。
“臣知道陛下的心意,但是此事是急不來的,且即便憑著刀槍威脅壓服,也難以讓人心服,旦有機會他們便卷土重來未可知。”應節嚴言道,“另陛下所行之事不僅牽涉甚廣,又涉及祖宗家法,豈是一朝一夕所能盡數改變的。”
“那先生以為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是什么事”趙昺想想也是,三百年的規矩早已刻入骨髓,在思想中根深蒂固,尤其是那些既得利益者,又怎能輕易的屈服,他拱拱手向老頭兒請教道。
“臣以為當下以為最重要的事情是國是、編敕和科舉三事,其次是兵事”應節嚴略一沉吟道,“國是定,然后設施注措以次推行,上有素定之謀,下無趨向之惑,天下事不難舉也;編敕修訂法典,天下人共遵之;科舉,可選天下人才為陛下所用。如這三事畢,則人心定,天下穩,陛下自可遠圖。”
“先生所言甚是,但是朕覺得要完成三事,少者要三年,多則五年才可初建成效。朕覺的時日太久,可否借用秦制,套用商鞅之法呢”趙昺琢磨了下,試著問道。
其實在收復江南之初,趙昺也是想與眾臣舉行公議,商討國是,定下遠期的戰略目標和近期的發展規劃。通過編敕來打破祖宗家法的桎梏,并借此進行政體改革,構建新的戰爭體制。至于科舉當然也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以廣泛吸收人才,完成新老交替。此刻他覺得老頭兒之意是要實施法治,以此為據構建新的政治結構,而他覺得秦制是由法家主導的,且在戰爭動員和執行力上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因而借機提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萬萬不可,秦制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非是立國之道。而商鞅之法看似可富國強兵,卻是亡國之法,亦是秦二世而亡之根源”應節嚴一聽就急了,連連擺手道,進而對其展開了說教。
趙昺起初不知道老頭兒為何會如此激動,但是細聽下來卻也不無道理,其意大概就是對于一個國家而言,全民皆兵在特殊時期是一件給力的事,因為戰爭動員能力強,戰爭效率高,國家體制都是面向戰爭的,一切財富、階層都是為戰爭服務的,這樣的國家在交戰中是無堅不摧的,它只能是贏家,因為它把全部都壓在戰爭上,輸不得,也輸不起。
按照趙昺的理解就是如果輸了,便像戰敗的日本一樣,會空降一個管理ceo來個拆卸,將軍國主義的零件拆完,按照“和平的意愿”重組一個正常的國家。如果贏了,那弊端同樣大了,因為戰時體制勢必要向和平體制轉化,而戰時被隱藏的矛盾,真正的階層之間利益的博弈,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刻,就要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