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俚硐最怕的是漢人進入其界,搶占土地,且給官府納稅”李三娘言道,“漢人往往自恃強大,且又有軍隊支持,搶占世代賴以為生之地,迫使他們遷往更加荒蕪的深山,否則便會大加殺戮。而官府向各硐征收稅賦,但是各硐主為了彌補繳稅的損失,往往會強加與屬下硐民,以鋤頭稅、煙火錢各種名義征收,卻將此賴在官府身上,這只能讓硐民們更加痛恨漢人,一旦首領對官府不滿,稍加煽動,他們便會踴躍追隨其叛亂”
“但官家到瓊州后,不但沒有搶占各俚硐的土地,反而劃分疆界,嚴令漢人和軍隊擅自過界,違者嚴懲,俚民們自然感激官家之情。”李三娘覺得靠在小皇帝身上十分舒服,且也沒了剛剛的緊張,動了動選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靠在其身上道,“再者官家對各硐首十分友善,有事皆是遣人相商,而非動輒用兵。且將所收稅賦明發詔令,使俚民皆知,卻又對硐首予以減免,還比照官員品級發放薪俸,年節又時常賞賜,使他們并未受到損失,自然不會再度盤剝屬下百姓。如此誰又會叛亂呢”
“朕只做了這些好事嗎”趙昺笑笑道。
“當然還有很多,只是已經晚了,要不”李三娘輕聲道,可最后還是說不下去了。
“要不什么”趙昺緊了緊摟著李三娘的胳膊裝傻道。
“要不就宿在臣妾這里吧”李三娘說罷將臉埋在小皇帝的胸口,不敢抬頭了。
“好”趙昺伸手抄起李三娘的雙腿,站起身抱著她向殿里走去大聲道。
“快記,官家于祥興八年正月十七日,夜宿報瓊殿,與淑妃共寢”躲在暗處的王德見了連聲催促道,而心中也暗暗松口氣,小皇帝終于開張了
幣值的混亂和超發的惡果顯而易見,不僅導致通貨膨脹物價飛漲,還會使得黑市繁榮,貨物貿易艱難,最終導致政府信用喪失,經濟崩潰。而同時由于市面上流通的貨幣不統一,也會導致統計上的困難,一貫錢實際上各地的相差懸殊,很不嚴謹。
所以使得趙昺開始懷疑史書上有關大宋經濟繁榮、經濟發達的言論和數據是吹出來的,因為他們的數據都是在錢幣的基礎上得來的,而到底用的是銅錢、鐵錢,還是紙幣,只有鬼知道。而鐵錢還是銅錢,錢幣還是紙幣,彼此相差很大,十倍不止。折二、折三、折五、折十,票面價值和實際價值相差很多,還各地不同。
與此同時銅錢的成色不斷降低,紙幣貶值更是呈加速度,前期和后期的一貫實際相差懸殊,可以達到幾百上千倍。后果就是宋朝的物價很難確定,在宋朝初期,可能每兩銀子名義上相當于三貫成色較足的銅錢小平錢,但是很少有傻瓜會用銀子換成銅錢,后期戰場上一次次敗仗,紙幣也一年年貶值,更是惡性通脹,形同廢紙,用紙幣換銀子幾乎等于是搶劫。
“詔戶部陳尚書和總計司主事莊世林覲見”趙昺在御園中溜達了一圈,越想越覺得此事不能再拖,起碼先自己要有譜,并要拿出一個對策,才好進一步商議。
“官家,現在已是酉時,宮門業已封閉,還是明日再令他們入宮覲見吧”王德有些為難地道。
“在宮中住著真是太過麻煩,明日朕還是移到武學之中吧”趙昺皺皺眉答道。
隨著遷入新宮,宮禁的防衛也日加嚴密。臨安城的守衛皆由御前護軍擔任,平日由各旅輪流值守各門。內城則是由親衛旅擔任,宮城防務由三個團分遣一營兵力防守,并擔任朝會的儀衛。但他們只限于宮墻內外及外朝諸殿的范圍,宮墻之上的馬道和角樓都布置有警戒哨,并有軍兵往來巡查。
后宮之中的警戒則由侍衛營擔任,但他們無令也不能涉足其中,平日除了守護宮門外,還有一都侍衛常備于后宮外,以便內宮有事召喚,或皇帝上朝及出行時隨行護衛。后宮之中除了趙昺之外是不能有正常的男人的。所以保護后宮只能由內侍們擔任,他們不僅要在各殿值守,還要在宮中巡視,但依照規矩內侍們不得使用刀槍等武器,每人只是配發了一根鑲有銅箍的齊眉短棍。
在到了閉門時間后,外城各門上鎖后,鑰匙交由御前護軍都統府,由輪值的正、副都統掌握,夜間開城門則要有宮中頒發的令符,否則任是誰也不會打開。而內城和宮城及后宮各門的鑰匙則在閉門后交由內侍省管理,一般趙昺在宮中時由王德掌管,他不在則交由慈寧宮太后掌管。夜開宮門也要有令符,與留于值守軍官出的另外半塊相合才能開門。
每到夜間,宮門關閉,后宮之中的保護力量只有那些內侍和宮女,防護力也可想而知,所以夜間閉門后非有十分緊急的事情發生,是不能打開宮門的。如此自然讓趙昺感到十分的不便,夜里想找個大臣說話都要經過幾道關卡,若是相關人在宮中輪值尚好,若是趕不上值班,就要連開幾道門才行。如此反倒不如在瓊州時方便,便想著還是搬到武學便于議事,找個人也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