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不知實情,為何渡江后在獲知情況后,卻執意要按照計劃撤兵”
“既然作戰計劃是陛下御準,卑職不敢擅自行動”李鴻斌言道。
“呵呵,原來還是朕之過嘍”趙昺氣極反笑道,“你是一師都統,又擔當前方指揮,朕也授予汝機宜之權,戰況發生變化自當隨之調整作戰計劃。而你不但不調整部署,反而要丟下前出瓜步鎮的侍衛營,獨自退兵,制友軍于險地,還敢以此強辯”
“陛下,卑職”李鴻斌張口結舌地不知再如何自辯了。
“察禁軍第一軍一零二師都統李鴻斌執行命令不堅決、臨敵指揮失措、缺乏為將者的果斷和擔當,現免去其本職,收繳印信,待兵部論罪。其職暫由二師司馬李磊接替,代行二師都統之職”趙昺略作平復,掃視了在座的眾將一眼言道。
“卑卑職領旨謝恩”李鴻斌雖有心理準備,卻沒有想到皇帝會對此處罰如此嚴厲,當場免去了他的都統之職,這大大超出了他的所料,此等于斷送了自己的軍旅生涯,但當下皇帝金口玉言一出,等于再無回旋余地,面如死灰的施禮道。
“望陛下念在李鴻斌為國征戰多年之功,還請收回成命,讓其戴罪立功。而此戰不利,也有屬下之過,愿代受其罪”這時陳鳳林起身施禮道。
“汝身為一軍之首,卻將隊伍帶成這樣,以為能置身事外嗎退下”趙昺斜了其一眼低聲喝道。
“屬下遵諭”陳鳳林不敢再言,訕訕歸座。而場上其他眾將也是一臉震驚,陛下免去李鴻斌的都統之職,可謂開了禁軍中首次因指揮不利罷免高級將領的先例,也讓他們感到了危機。
“二師都虞侯嚴岳,汝身為主領軍政官員,卻擅權屢屢插手軍務,干擾軍事主官的行使職權,打壓軍事將領,免去其職,回京待罪”趙昺又看向嚴岳道。
“陛下,卑職冤枉”剛剛還若無其事的嚴岳聽聞自己亦被免職,大驚失色道。
“你有何冤枉”趙昺厲聲道。他知此人是軍改之初由兵部調任的文官,從前卻也算安分,但是回歸江南后,借擴軍之際頻頻欲染指軍事指揮權,這當然是他不能容忍的。
“陛下,此次渡江作戰制定的作戰計劃,皆是陛下御準,督促各部依照計劃行事亦是卑職責任所在,怎能說卑職擅權;再者,卑職只是依照條令管理、選拔官員,又何來打壓之說;另卑職一直恪守本分,何曾干擾都統行事,更無頻繁之說。還請陛下明斷,勿要輕信小人讒言。”嚴岳躬身施禮自辯道。
“哼,你以為身在京師千里之外,己之所為,朕便一無所知嗎”趙昺冷哼一聲道,“朕屢次下令救援失陷江北的軍兵,而你卻言朕如此只不過是為了收攏人心,卻非要浪費兵力、財力去就幾個兵丁。勸說李鴻斌敷衍了事,勿要當真,免得來日損傷更多,反倒遭受斥責,才導致其難以下定決心,動員大軍救援。”
“汝身為一文官,卻貪戀軍權,利用督察之權拉攏屬下軍官,對反對者或不肯就范者便暗中打壓,甚至編造罪名予以處罰,或逼其提前退役,或調往他部。司馬李磊只不過斥責你干涉軍官行使指揮權,你便暗示手段,將其架空,使其無法參與軍務”
“此外,你在多處大放厥詞,稱揚文抑武乃是祖宗家法。設置虞侯之職就是要以文代武,還常常以孫子在世自稱,干涉軍務,插手指揮。即便這些皆是他人誣陷于你,那么此次李鴻斌陣前指揮,你留守后方卻接過指揮權,若非陳都帥當機立斷奪了你們的權力,不知還會惹出什么禍事”
“陛下,卑職即便有越權之舉亦是為了國事,絕無絲毫私心在其中。這些皆是因卑職秉公執法,而觸怒了卑鄙小人,才遭其誣陷,還請陛下明斷”見自己種種所為皆被陛下揭穿,但他卻想不到軍中皆由皇帝安插的眼線,還以為是有人不憤將自己告了,因而繼續強辯道。
“汝還敢稱自己秉公執法,此次突擊分隊渡江摧毀敵驛站,截殺信使二人,斃敵百余人。被困之后依然據險抵抗,誓死不降,彰顯了我軍勇武、忠誠之氣。這戰功放在何處都是殊功一件,而你卻只認定為小功,還要追查陣亡于瓜步鎮的四位戰士是否有投遞之舉,不與獎賞。”趙昺將手邊的一份公文抓起甩向嚴岳,揮手道,“你這等庸劣之人也配談公正,也不怕激起公憤挨了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