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臨寒舍,乃是臣滿門的榮耀,怎敢”陳則翁說著又要跪拜。
“免了、免了,天氣炎熱,不要讓老夫人沾染了暑氣,否則皆是朕的罪過”趙趕緊拉住要跟著行禮的陳家太夫人擺手道。
“陛下,請”陳則翁追隨陛下多年,自然知道小皇帝的脾氣,也不再多禮,在前引路道。
進了正堂落座,陳氏兄弟依長幼讓有官爵的子弟和妻妾再度施禮,其實就相當于現在的見面會,讓大家相互認識一下,趙也隨之問上幾句話,無非是年歲、在何處任職,小的問問可否就學,讀了什么書。又問過太夫人、夫人的身體如何。
客套寒暄過后,趙才想起自己是帶著禮來的,又讓王德捧上來,可這么多人自己也不好當面給他們分分,再說雖然見了一面,但也還分不清誰是誰。尤其是陳家兄弟歲數相差很多,不免出現拄拐的孫子,帶尿布的爺爺的現象發生,弄錯了反而大家尷尬。
“陛下如此厚賜,臣實在不敢當”大家開始只見一個不大的箱子,以為不會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可是一打開,卻是流光溢彩,繽紛晃眼,陳則翁也是識貨的,知道這箱中皆是寶物,粗一看價值少說也得以十萬貫計,趕緊施禮推辭道。
“誒,鄭永前些日子回來,說是從西洋帶回來的東西,朕也不知好壞,想著也都是自家人,定不會嫌棄,哪里敢當厚賜。”趙笑笑,又扭臉對陳淑道,“貴妃,便煩勞你分與諸位夫人,打造首飾,做些配飾還能用的上。”他干脆交給陳淑讓其處理,也顯得其在皇帝跟前有面子。而當初娶人家閨女進宮,一文錢的彩禮都沒給,還讓讓人家倒貼嫁妝,禮重些他覺的也沒什么不妥的。
“臣妾便謝過陛下了”陳淑謝過,讓人捧了匣子,與女眷們告退,到后堂與母親和姐妹們說些私房話。
“譚飛,已經到了府中,你們不必再陪著朕了,隨便些吧”趙看著眾人也隨之退出,堂上只剩下陳氏兄弟和幾位年長的兒輩子弟相陪,他對侍立在身后的譚飛及幾位近衛道。
“夷吾,陪謝統領去偏堂休息,且不可怠慢”陳則翁聽了趕緊叫六子陳濟時相陪,安排他們歇息。
“有勞了”譚飛向陳濟時施禮道。想想這里是貴妃的娘家,而陳氏兄弟又是陛下的老臣,斷不會有謀害之心,再說他們是突然來訪,欲行不軌也沒時間準備,即便如此他還是留了一名近衛在堂外值守,以防不測。
“朕冒昧來訪,驚擾了眾人,真是慚愧”自己一來,折騰的人家兩家子不得安寧,趙還是覺得不落忍的,再次表示歉意。
“陛下駕到敝舍,乃是臣的榮耀,何談驚擾”陳則翁連連擺手道。據他所知,自行朝遷回臨安后,小皇帝還是第一次到臣僚府上拜訪,說出去面子老大了。
“陛下每日煩勞,忙于國事,能偷閑來府上,屬下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陳任翁過去一直也皇帝的家臣自居,當下雖然當了國丈,卻也沒有改了自稱。
“朕今日與民吾閑聊了兩句,說府上今日宴飲,便不請自來的湊熱鬧,討杯酒喝”趙知道自己突然造訪,讓陳家哥倆兒摸不著頭腦,心里肯定是直犯嘀咕,干脆挑明了,免得他們心中不安。
“陛下不必為淑貴妃娘娘遮護,定是其的主意,陛下萬勿寵溺,失了皇家禮數”陳任翁卻是不信地道。皇帝若是獨自前來尚可解釋,可自家的閨女跟著來了,就不能不讓他生疑。自家的孩子當然了解,陳淑在家就刁蠻慣了的,且自幼就欺負皇帝,想著定是皇帝糾纏不過才微服待其偷著出宮,而皇帝如此說乃是給閨女打掩護,為其開脫。
“這真的是冤枉了貴妃了,不信待民吾回來一問便知究竟了。朕想著貴妃也是多時未歸家,便帶著她一起來了。”趙笑笑說道。
“誒,貴妃也是不懂事,宮中那么多人,皇后娘娘都不曾回家探望,偏其多事”陳任翁還是不大相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