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娘娘,小的陪著官家去御前護軍騎兵旅了”劉靈立刻回答道。
“官家連著去了多日,都做了些什么”吳曦不等其多想,再次追問道。
“這”劉靈聽了臉色卻顯現出一副古怪的樣子,吞吞吐吐不想說。
“快說”吳曦看其神情驚疑不定,心中的懷疑立刻劇增,一拍身前的案幾厲聲道。
“娘娘,官家在做什么,小的實在是看不懂,但覺得確似是大事”看皇后動怒,劉靈身子一哆嗦,立刻回答道,可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諸位娘娘滿意
趙昺站出來為蔡完義的撐腰,這也等于對事件定了性。高桂更沒有想到小皇帝就在現場,見此也知大勢已去,哪里還敢再行阻攔,在趙昺的親自監督下,眼睜睜的看著豢養的護院和潑皮閑漢皆被收押,侵占公地的酒樓、店鋪被巡檢司的官兵當場拆除。圍觀的百姓則是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號稱朝中有人的高國公會落得如此下場。
而趙昺雖然又出了一次風頭,回宮后當然也免不了又是被一頓抱怨,對他的監管再次升級。可他卻也也以此為契機,推動臨安城的規模整治行動全面展開。為了配合行動,趙昺下詔以臨安府執行主體,為加強力量將過去用于防火的鋪兵也劃入了巡檢司,并加強了他們的權力,即要承擔防火的任務,還要負責所屬街衢的治安防控和巡查任務,并參與城市的管理工作。
此前趙昺早有規劃,于是在治理侵街和打擊向河道傾倒廢物的同時,整修街道和完善排水設施的前期準備工作也隨即全面展開。臨安府以店宅務的契書為根據,凡是超出原始地界,又無新的登記的屋宅皆被劃為拆除對象,而未經登記的所謂白契,除了要補交稅款外,還要按照規劃拆除侵占的公地。
在皇帝的親自過問下,臨安府也是雷厲風行展開行動。而朝野上下也清楚這次是來真的,心懷僥幸的人們也開始自行拆除。而幾位心存不滿,不愿退出侵占公地的朝臣,在小皇帝微服造訪之后也主動配合。一時間朝中上下對打擊侵街形成了共識,且紛紛上書歷數侵街的危害,支持皇帝的英明決策。
不過趙昺并沒有陶醉其中,他知道這種大規模的拆除必然會傷害到一些人的切身利益,尤其是處于社會底層的百姓,他們只是為了在城中有塊棲身之所,迫不得已才會侵街搭建房屋。而一旦被拆除就只能流浪街頭,形成新的問題,成為潛在的反對者。所以在拆除違建的同時,他也下旨對那些低收入者發放補償用于租賃房屋或遷往城外房價低廉的市鎮居住,這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是也能讓他們能暫時有了安居之所。
于是乎一直被眾臣視為畏途的侵街行為得到了整治,贏得朝野的一片喝彩聲。但是趙昺并沒有陶醉在其中,他清楚隨著整治工作的深入,而在相關配套設施及措施沒有完善的情況下,新問題也隨之產生。當下迫在眉睫的是在強力的治理下無人再向河中拋棄廢物,可產生的垃圾卻沒有隨之減少,只是被暫時儲存在各處。
要知道一座有著五十萬人居住的城市,不說產生的垃圾,只是糞便就是令人恐怖的所在。趙昺前世曾聽到過一個說法,稱古代中國是以農業為基礎的國家,糞便又是極好的肥料,因而糞便不但不會成為城市污染,反而會被農民花錢買回去創造價值。
不過趙昺面對的現實并非如此,若是一個州縣也許能夠通過肥田消耗掉每日產生的糞便,可在一座當前世界的特大型城市,通過周邊的農業生產卻很難都消耗掉,而堆積在城中的后果實在難以想象。不僅僅是垃圾圍城,且很可能引發大規模的疫病爆發,甚至引發執政危機。
趙昺知道在大宋的政壇中始終存在這一種勢力,他們并沒有嚴密的黨組織,沒有綱領性文件,沒有黨領袖。說白了就是習慣用書本上講道理的方法去做事做也有一番道理,不做也有一番道理,這樣做有一番道理,那樣做也有一番道理。當然這種人也不只宋朝有,而是各朝各代都不乏他們的身影,其實也是讀書太多的人從政慣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