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院使皆以最親信侍臣如寶兒赤、怯薛長擔任。而月赤察兒是元勛后裔,又聯姻皇室,又受到殊寵,自然可居此職,而真金繼位后對其仍然盛寵不斷,加上兩人歲數相仿,更是引為親信,有御前聞奏,參與政治決策之權,現下真金與一個廚子在一起私下商議國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大汗,當下最為緊要的還是眾臣彈劾伯顏之事吧”月赤察兒將烤好的肉蘸上調料遞到真金面前問道。
“不錯,伯顏乃是我的肱骨之臣,絕不能失去。可如今不僅那些漢臣,連蒙古舊臣也參與其中,若是不予以懲罰又難以交待”真金點點頭,面色一黯道。
“嗯,伯顏乃是我朝不世良臣,且其在為大汗繼位功不可沒,絕不能順了那些別有心思者的意。只是不知他們為何要彈劾伯顏啊”月赤察兒深以為是地道。
“還是因為修筑江防之事,此舉耗費大量的銀錢,兩淮半數的賦稅皆已耗盡,但仍不足以支付所需,其請朝廷再行撥款,進而引發了朝臣的彈劾。他們以為修筑江防不僅是勞民傷財之舉,也是向南朝示弱之為,墜了我朝的不敗的盛名;還有人甚至說伯顏是借修筑江防之名斂財,以中飽私囊;而山東河北都萬戶府及河南淮北都萬戶府的幾個萬戶也紛紛上奏,稱伯顏征調大批軍兵和屯軍修筑江防,導致田地荒蕪,軍民憤怨”
“伯顏非是膽怯之人,其修筑江防自然有其道理。而我也聽到的傳聞不少,稱南朝小皇帝一直有意收復江北,其近期不斷遣兵渡江襲擾,驅逐擄掠修城的民夫,摧毀江防,可見其也是擔心江防一成,其難以北渡,進軍中原”月赤察兒想想言道。
“是啊,此時南朝軍力強盛,已非十幾年前所比。尤其是其火器犀利,野戰之下我軍難以抵擋。而此次春季作戰,我朝雖然集結了十數萬兵力,但是在南朝的頻繁襲擾下竟然無力反擊。而數萬水軍居然還未參戰便被盡殲于黃海之上,可見形勢已經逆轉,可那些人竟然枉顧現實,竟然說伯顏怯敵,以致作戰不利,紛紛上書要將其罷黜”真金有些無奈地言道。
“大汗,我看非是他們不懂,也非看不見,而是昧著心說話,目的無外乎是要出去伯顏這個眼中釘。可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朝中那么多將軍有誰未吃過敗仗的,若是江南那么容易攻下來,又何須前后征戰四十年才攻陷江南。”月赤察兒冷哼一聲道,又割下一塊烤熟的肉放到大汗的盤中。
“他們卻不如此說,卻稱有消息說南朝小皇帝曾在演兵時言軍中已經造出有移山之威的火器,再堅固的城池也可一舉摧毀,花費巨資修筑江防也沒有用;另外還有人稱南朝小皇帝現在心思都用在改建臨安城上,乃是有久居江南之意,根本無意北伐,修筑江防又用來防誰呢”真金吃著肉苦笑著道。
“都是些渾話,猜得不錯的話是那些漢臣的話吧”月赤察兒聽了卻搖搖頭道,“大汗切不可聽信他們的話,若是南朝小皇帝真有能毀天滅地的利器,又何必頻頻出兵襲擾修城;再有其若想久居江南,修的也應該是皇宮,而非是整修街道、疏通河流,自己蝸居在那狹小的舊宮之中。而這些恰恰說明南朝小皇帝北伐之心不死,放出的話不過是混淆視聽,讓我們無所適從。”
“嗯,你之言甚是有理,難怪父汗稱你為月兒魯那顏能官,比之他們的眼光獨到啊”真金聽了連連點頭,舉杯邀其同飲一碗酒又道,“如此說來,江防還是要修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