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屬下已經想過。”鄭義似乎并不覺得陛下的問題突兀,笑笑解說道,“陛下也知這里臨近江口,江水的多寡會受到海潮的影響,退潮之時江水隨海潮大規模泄入海中,這時江面收縮,水流也隨之變緩,可以借此機會架設浮橋。反之漲潮之時,海水倒灌江中,水面變寬,水深加大,便于實施登陸作戰”
“嗯,利用潮水漲退的窗口期分別實施登陸和撤退作戰,很好。可對時間的把握也十分嚴格,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趙昺點點頭道。他已經明白其作戰的安排,但此戰是水、步、騎三軍聯合作戰,對指揮員的要求也提出了更高的標準。
“陛下,今日是七月十七日,明日會在子時末漲潮,在丑時中達到高潮,此時最適合登陸。而退潮是在卯時,其中有兩個時辰可以用于部隊登陸和展開,只要組織嚴密時間應該足夠了。而退潮之后,即刻開始架設浮橋,按照以往訓練的成績來看,不出意外完全可以在一個時辰內兩條千米長、丈半寬的舟橋”鄭義一直統領陸戰旅,對于登陸作戰業務十分精熟,因而胸有成竹地道。
“不錯,那么這次作戰就由你全權指揮,能不能將那些馬偷回來就看你的了”趙昺問明了幾個問題后,便將任務交給了其。
“陛下,屬下”鄭義卻有些懵了,他想到自己要配合作戰,但沒有想到在有諸多高級將領在場的情況下,小皇帝把指揮的重任交給了自己。他本想推辭,可看著小皇帝已經拿起胡餅津津有味的又吃起來,把話又咽了回去
陛下一句要當賊,把大家都驚住了。要知道御馬營能騙取敵軍的戰馬是有許多僥幸的成分在其中,且現在敵軍已經有所警覺,將牧場北移,想復制此前的行動幾乎不可能。再者對岸有數萬匹馬,用偷字恐怕太含蓄了,說搶才是最恰當的,而這才符合小皇帝的脾氣。
“陛下,如今我們在與蒙元和議,挑起邊釁只怕不合時宜吧”陳識時十分清楚小皇帝的心思,他作為御前辦的主事當然則無旁貸的有提醒之責,在馬上施禮道。
“和議可否已經達成”趙昺反問道。
“這現下只是初議,并無進展,更沒有達成協議”陳識時愣了下言道。而心中暗道小皇帝這是明知故問,其根本就不想達成和議,哪里會有結果。
“那便是了,雙方即沒有達成協議,那么宋元就仍是敵國,何來挑起邊釁之說。”趙昺攤開兩手笑道。
“就是,韃子就是我們的大宋最大的敵人,還講什么理由,想打便打就是”陳鳳林聽了在旁插嘴道。
“可偷馬之事,總歸有失君子之風”陳識時知道這幫驕兵悍將沒事還想找事兒,況且還是皇帝提議的,自己與他們爭辯就是自取其辱,便轉而道。
“陳主事要跟敵人講君子之風那只怕就沒有我們今日了”趙孟錦感覺聽到了世上最好笑之事,他作為最早追隨小皇帝的諸多人之一,自然清楚陛下是如何起家的,可以跟君子之風絲毫不沾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