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昺以為蒙元之所以如此,并非是輕視這里的軍事價值,而是與通州特殊的地形不無關系。一者這里臨近長江口,水面寬闊,且江岸平緩,沒有深水港,并不適于水軍進行登陸作戰;二者通州地區大部分探入海中,即便宋軍大規模成功登陸,但是州治靜海正好扼守與內地相連的咽喉,只要靜州不失,登陸的部隊就只能被困在半島之上,難以向縱深發展。
鄭義對這場戰斗的構想十分簡單,就是利用水軍從通州背后登陸,控制海門通往靜海的大路,完成對牧場的合圍。為了能夠達到快速突擊的目的,他意是以一軍的騎兵旅為主力,承擔擊潰牧場守軍,收攏馬群的任務;另一路則是以陸戰旅為主力在江口鎮登陸,用以切斷靜海通往牧場的道路,阻擊敵援軍的任務,同時阻斷牧場之敵的退路。
而鄭永也想到要利用水軍的戰船將數萬匹馬運回崇明是件不現實,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他準備以陸戰旅的輜重營為主力,一軍輜重旅的工程隊為輔,在江面上架設數條浮橋,作為馬匹和撤軍的通路。完成任務后則將浮橋焚毀,并順勢轉入防御作戰。
趙昺聽罷鄭義的解說并沒有急于發表意見,他以為陸戰一旅在崇明諸島上駐扎了已經一年多,必然會對當面之地展開偵察,十分熟悉敵情和地形。但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熟悉又陌生的地圖上,前世他在船廠工作,在試航時曾多次來過這里,那時的海門與當下相距甚遠。而江口鎮顧名思義,是從前江口的位置,可如今也處于半島的西端,毗鄰靜海,而前世這里已經改名為南通了。
“鄭都統,你的計劃似乎可行,但可否想過當下汛期雖然已經接近尾聲,但是下游來水依然不小,江面依然寬闊,架設浮橋困難,非是一時之功可以完成,而若搶先架設則又會暴露戰役意圖。且通州缺乏適合登陸的港口,又如何保證登陸成功”趙昺想過后說出自己的擔憂道。
“陛下,屬下已經想過。”鄭義似乎并不覺得陛下的問題突兀,笑笑解說道,“陛下也知這里臨近江口,江水的多寡會受到海潮的影響,退潮之時江水隨海潮大規模泄入海中,這時江面收縮,水流也隨之變緩,可以借此機會架設浮橋。反之漲潮之時,海水倒灌江中,水面變寬,水深加大,便于實施登陸作戰”
“嗯,利用潮水漲退的窗口期分別實施登陸和撤退作戰,很好。可對時間的把握也十分嚴格,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趙昺點點頭道。他已經明白其作戰的安排,但此戰是水、步、騎三軍聯合作戰,對指揮員的要求也提出了更高的標準。
“陛下,今日是七月十七日,明日會在子時末漲潮,在丑時中達到高潮,此時最適合登陸。而退潮是在卯時,其中有兩個時辰可以用于部隊登陸和展開,只要組織嚴密時間應該足夠了。而退潮之后,即刻開始架設浮橋,按照以往訓練的成績來看,不出意外完全可以在一個時辰內兩條千米長、丈半寬的舟橋”鄭義一直統領陸戰旅,對于登陸作戰業務十分精熟,因而胸有成竹地道。
“不錯,那么這次作戰就由你全權指揮,能不能將那些馬偷回來就看你的了”趙昺問明了幾個問題后,便將任務交給了其。
“陛下,屬下”鄭義卻有些懵了,他想到自己要配合作戰,但沒有想到在有諸多高級將領在場的情況下,小皇帝把指揮的重任交給了自己。他本想推辭,可看著小皇帝已經拿起胡餅津津有味的又吃起來,把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