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統,汝即刻率領第一軍直屬隊和常州軍渡河與一師、二師會合,統一指揮河西作戰,若有差池,軍法處置”趙昺指著陳鳳林的鼻子厲聲道。
“是,屬下遵令”陳鳳林追隨小皇帝已經十多年了,早就養成了服從命令聽指揮的習慣,聽后下意識的立正敬禮高聲回答道。
“陛下”王應麟卻是急了,剛想施禮勸說,卻被打斷了。
“傳令倪都統,告訴其朕要夜宿揚子鎮”趙昺又扭臉對身邊的侍衛朗聲言道。
“王知事,這可如何是好啊”眼見著侍衛前去傳令,陳鳳林就有些慌了,倪亮那貨誰都知道,小皇帝要其干啥都不會違拗,別說攻打區區座小鎮,眼下就是讓其殺向大都都不會皺下眉。而他其實也早有預感,只要陛下來到戰場,想要其遠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憑自己根本無法阻攔,當下見皇帝一意孤行,只能無奈地向王應麟求助道。
“還能如何,遵命吧”王應麟此時也是無奈,在朝中之時眾臣都苦勸不住,自己又如何攔得住,只能相對苦笑著道
“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趙昺踏上瓜州渡口之時,陸稼軒的這兩句詩不由的脫口而出。在做出調整進攻方向的決定后,他很快便召開了廷議說服了幾位宰執,又擺平了后宮的后妃們,決定御駕親征揚州的決意。
趙昺的戰略意圖很清楚,他親率大軍攻揚州,做出收復淮東的架勢。而玉昔帖木兒對宋軍的大行動絕不會坐視不理,他估計其無非會做出兩種反應,一是調集各部馳援揚州,阻敵于江北沿線;二是采用圍魏救趙之計,利用江東兵力空虛之際,發動蓄勢已久的南侵,從防守薄弱的昆山渡江,迅速擊破留守的各軍,直逼臨安。
對敵軍可能采取的對策上,趙昺與眾將都傾向于玉昔帖木兒會采用第二套方案,因為這符合蒙元一向擅長的利用騎兵快速機動,采用大迂回攻敵后方薄弱的戰略。再者這種戰略看似冒險,但是獲得的利益極大,一旦成功,不但可解揚州之圍,還有可能順勢攻下臨安,甚至回首設伏殲滅回援之敵,重新控制江南。
因此趙昺是在玉昔帖木兒遲遲不肯動作的時候,主動推了其一把,至于其如何動作就要看雙方將帥如何判斷了,但無論其如何,自己已立于不敗之地。敵馳援揚州,可實施圍城打援的戰術,重創敵有生力量;其若選擇南侵解圍,那邊也早已布下陷阱等著他們往里跳,同樣可以達到此戰的預定目標。
在做出決定后,趙昺立刻依舊采用不宣而戰的方式,他以率軍巡邊為名出京,而同時向早已做好戰斗準備的第一軍下達渡江的作戰預令。待趙昺率領御前護軍大隊人馬乘船沿運河北上到達丹陽時,一軍所部已經在水軍的協助下攻取了瓜州鎮,并架設起了兩座浮橋。
瓜洲是由于長江泥沙淤積的沙洲演化而來,到唐代中期已經與北岸陸地相連,成為長江北岸的渡口。開元年間,齊浣開伊婁河二十五里,連接原有運河,從揚子津南至瓜洲通長江。從此瓜洲作為南北向運河與東西向長江十字形黃金水道的交匯點。
由于瓜州位于京杭大運河與長江交匯處的,是京杭大運河入長江的重要通道之一,為瞰京口、接建康、際滄海、襟大江,控扼南北水上交通的戰略要地,也是漕運與鹽運要沖,無數客旅經此南來北往,迅速發展為江邊巨鎮。此后,長江主航道逐漸南移,瓜洲與京口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自唐末,瓜洲漸有城壘。宋金對峙時期,瓜洲成了戰爭前線,在此筑城建都巡檢營廨,宋軍曾在此擊敗南侵的金主完顏亮,如今也是江防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