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陛下極力發展火器的原因嗎”王應麟聽罷似有所悟地道,他剛剛也看到隨護的侍衛們絲毫沒有為戰場上激烈的戰斗所動,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自己也不免為自己的慌亂而汗顏。
“嗯,這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趙昺點點頭,“王知事請看,我軍步兵單兵裝備的火槍,射程遠遠超過弓弩,威力和殺傷力也勝之,普通的甲胄根本難以阻擋。所以可以取代弓弩兵進行遠程擊殺敵軍,而當火槍裝上刺刀時,長度不遜于步軍陣前搏殺的短矛,如此便做到一兵兩用。再加上無堅不摧的火炮為援,騎兵的優勢已經被大大消減,因而在堂堂之陣中,騎射雖然會讓對方很頭疼,但并不是無法克制,也做不到無敵,在對攻時已不足以給我們造成致命的威脅了”
“哦,那騎兵的作用日漸消退,陛下為何還要大力發展騎兵”王應麟不解地道。
“并非如此,騎兵真正的可怕之處在于正規作戰之外的偵查、襲擾、阻斷之類的前哨戰與后勤線上的破襲戰。這類小規模的作戰往往充滿突然性和異常殘酷,也是優秀騎射手的用武之地。且在地形廣闊的平原地區與大漠草原等作戰區域,步兵若是無險可守和騎兵的掩護,仍就會遭遇百騎環繞,可裹萬眾的困境。”趙昺擺擺手道,“當下我們依營作戰,又結成大陣,有險可據,且我們已成圍城之勢,縱深不過十里,數萬人在這么狹小的區域相爭,蒙元擅長的戰術受到遏制,優勢難以發揮,所以要想攻破我們的防線幾無可能,不識時務的強攻只會徒增傷亡罷了。”
“陛下分析的極是,是臣妄言了。”王應麟聽得是連連點頭,現下的情形亦正如小皇帝所言,沖陣試探的敵騎在火槍的集射下傷亡慘重,而當他們重新集結時又遭到各個營屬迫擊炮隊的轟擊,炸的他們四散而逃,難以重整隊形。而又想到陛下剛剛所言又問道,“陛下言火槍可克制敵騎,卻是原因之一,臣請陛下再指教一二”
“說起來此種緣由也是無奈,這也是為了考慮戰場上的消耗和經濟原因”趙昺聽了不由地苦笑道。
“愿聞其詳”王應麟聽到這個原因大為驚訝,施禮道。
“王知事可知蒙古人要培養一個合格的騎射手需要多長時間”趙昺想了想先問道。
“臣不明,卻知北方蠻夷幼時騎羊射鳥鼠,少年時射狐兔,成年時人人皆可縱馬彎弓,盡為甲騎。可謂生來便是騎兵。”王應麟答道。
“嗯,不錯。”趙昺點點頭道,“蒙古地處西北,憑借著異于中原的環境和畜牧的優勢,所以從不缺馬。從五六歲開始,男孩兒們就已經能學習騎馬了,練習用的馬鞍用木頭制作,前后左右都有五六寸高的護架,這樣即便是五六歲的小孩兒坐在中間也不用擔心摔下來。再大一點到了十三歲,他們的馬術基本上已經有所成就了,便開始學習騎射和步射。”
“射箭可謂是蒙古人的看家本領,都要從小練習射箭,這些都屬于基本的個人武藝,全部學習之后就要進行田獵訓練。田獵可以說是古已有之的練兵形式了,蒙古人在田獵中練習包圍、誘敵、堵截、突破、急行、圍殲、追蹤等戰術,并將他們熟練運用于戰爭之中。可以說他們必須經過十數年的學習和訓練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騎射手,可汝知道我們要培養一個合格的火槍手用多少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