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對主公向來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且聽小的解釋”看主子變了臉,拉忽多卻并不進展,而是施禮道,“殿下,內庫中確是尚剩有很多物件,可我們是準備突圍逃命,而非是遷離。比如那幾根八尺高的紅珊瑚、重八百余斤的玉石料、還有那個數百斤的金佛像等,不是太過笨重,就是尺寸太長,或是易碎的瓷器馱馬難以長途載運。奴才也只能將那些便于攜帶的金銀和珠寶分別打包,再說存于后宅的物品皆是由王妃保管,奴才也插不上手。”
“混賬東西,我們這雖是逃命,卻也不知道還能否回來,而這些東西就是我們活著的,或是東山再起的本錢。前幾次我們大意了,積存下來的東西全都丟了,費勁心力才攢下了這點兒家底。這次再不能同樣如此,你馬上令人籌集車輛,將那些貴重的物件裝車。”脫歡聽罷氣惱地道。
他前些年從大都出鎮江南,加上父汗的賞賜和貢奉,攢下了不小的家業,可宋軍收復江南,他轉移出來的是十不足一。而大都雖有王府,但是自己要養著一大家子和依靠他生活的家仆及親隨們,又有各種人情應酬,在大都這個消金地可謂花費巨大,只憑各地的貢奉是難以維持的。
所以在重新待封之時,為維持了王府的面子,他即便缺錢也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甚是暗中借貸及變賣家產。而他實在不想再過那么艱難的日子,那就只有盡量將家產帶走,為以后流亡的日子或是當一個閑散王爺做準備,如今他已經不大相信真金還會再賞給自己一個肥差。
“是,奴才這就去征調車輛”拉忽多雖然知道要在萬軍之中帶著這些財物突圍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但是看著主子情緒不穩,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遵命。
“府中不是已經預備了幾十輛大車,怎么還要去外邊征調”脫歡聽了一怔反問道。出逃之事其實在宋軍圍城之時,他就開始暗中謀劃,為了不影響軍心和士氣,一直都是偷偷進行。而當下雙方激戰正酣,若是王府在外強征大車,那必然會引發混亂,自己出逃的計劃就會暴露,肯定是難以成行。
“殿下,事前預備的大車已經讓王妃要走了,現下要用只能臨時征調了”拉忽多苦笑著回答道。
“婦人之見,快隨我去后宅”脫歡聽了大怒道。
“殿下,奴才以為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要選定從何處突圍,小的以為杭州城已經守不住了,若是其攻勢不斷,估計午后就會被攻破,還是要做好準備的”拉忽多隨著脫歡向外走,邊行邊說道。
“本王就奇怪了,如今我方大軍已經深入江南,可這小賊卻還在揚州與我們糾纏,不趕緊撤軍回援,難道還怕城中這些殘兵敗將追殺他們嗎”脫歡聽了心中更加不安,恨極地道。
“殿下,奴才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可能都被那小賊給耍弄了,其早就料到玉昔帖木兒要犯江南,甚至是其早就布置好了陷阱引其入錮。”拉忽多看著主子的臉色小心地道。
“此話怎講”拉忽多的幾句話把脫歡可以說給震的是外焦里嫩,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將那貪財的小賊給糊弄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可卻說自己被其給耍了,其中反差太大啦,讓他都暫時忘了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拉著其在廊下道。
“殿下,你想那小賊能有一日攻下揚州城的能力,為何卻月余時間圍而不攻十余萬大軍每日要消耗多少糧草,徒費多少銀錢,而殿下也知其最是貪財、吝嗇,將銀錢看得比老子還重。”拉忽多沉吟片刻,組織了下言語道。他知道這位王爺已經夠鬧心的了,避免再刺激的厲害了,一氣將自己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