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否安好”劉志學連夜趕到零壁,次日清晨便接到通知參加早晨的軍事會議,商討攻打符離之事,而他作為前線指揮官自然要對當前的戰況進行通報。但他心中有事,便提前了半個時辰來到行營,想單獨覲見陛下。在通報后,譚飛下船前來接引,各自見禮后,他邊走邊問道。
“陛下還好,只是軍政事務纏身,難道休息片刻”譚飛笑笑道。
“陛下經年為國日夜操勞,我們做屬下的卻不能分憂,真是慚愧”劉志學輕嘆口氣感嘆道。他可以說是小皇帝身邊的老人了,說是看著其成長起來也無不妥,想想從前君臣日日廝混在一起,是何等親密,可現在官是越做越大,但卻難得見面了。
“劉都統領兵征戰,一路上攻城破寨,勢如破竹,居功甚偉,陛下時常稱贊啊”譚飛在劉志學面前乃是后輩,自然不敢托大,笑著回道。
“哦,陛下還時常會提及灑家”劉志學聽了甚感欣慰,想著陛下還未忘記當初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們。
“當然,陛下最是念舊,昨日還說起當年與大家乘船渡海前往瓊州之事,彼時整個帥府都拼湊不起百副鎧甲,吃的只是魚干、白飯,可眾將皆不離不棄,甚是感慨”行至御舟前,譚飛閃身讓其先行道。
“呵呵,陛下還記的那時的事情啊”劉志學知道能統領侍衛營的皆是陛下心腹親信,自己資格雖老,卻也不敢托大,說著話讓其與自己同行,一起踏上舷梯道。
“陛下常言茍富貴勿相忘,自己不能因為坐穩了龍椅,就忘了一起打天下的人。”譚飛知道劉志學提前來覲見,定然是有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壽州之戰后陛下的態度,就婉轉地言道,“陛下對劉都統甚是看重,前時參奏都統的奏表真是如雪片一般,但是皆被陛下壓了下來”
“唉,吾真是愧對陛下的信任,此次竟然給陛下惹出了這么大的麻煩”劉志學正是想探聽下陛下對自己的態度,聽罷緊張的心情才略感放松,但想著陛下頂著來自各方的壓力,能否保住自己還是未知,嘆口氣慚愧地道。
“都統勿要過分自責,陛下會有明斷的”譚飛看其臉上憂色略減,知道猜中了其心事,出言寬慰道。
“請將軍將隨身武器暫存于此”登上了御舟,便有值守的軍士上前敬禮道。
“好”劉志學知道規矩,讓自己的親隨留下,解下佩刀和佩槍,又抬起雙臂準備讓值守的侍衛搜身檢查。
“劉都統乃是陛下心腹戰將,不可無理”侍衛準備上前搜身,卻被譚飛喝退,又領著其轉向船艉的通道向上走去。
“謝了”免于搜身雖說只是件小事,但是劉志學卻明白這定然是陛下事前吩咐過的,否則譚飛也不會出言相阻,要知道其作為陛下的貼身侍衛首領,出現一絲紕漏也難逃追究,自然也不敢自行做主違反規定。這讓他心中倍加感動,想著陛下對自己的這份信任只要還在,即便被罷職也會有重啟之時。
“屬下劉志學參見陛下”當二人上到御舟三層,劉志學便見到小皇帝站在艙門外,身上依然是身洗的發白的舊軍裝,他連忙緊走幾步大禮參拜道。
“何須如此客氣”趙昺伸手將其攙起笑著道。
“陛下,屬下有罪,還請責罰”劉志學起身,再次躬身施禮道。
“誰說汝有罪了”趙昺聽了卻是沉下臉來反問道。
“這屬下聽聞朝中群臣上奏彈劾,欲問屬下之罪”劉志學見陛下臉色不善,也不知道自己的話錯在哪里,驚疑不定地訕訕道。
“劉都統,朝中是有議論,卻無定論,何來有罪”在旁的王德見狀,拉拉劉志學使了個眼色道。
“庸人自擾”趙昺看看劉志學,哼了聲轉身進艙。
“陛下這是”眼見陛下說翻臉就翻臉,劉志學心中一驚,也慌了手腳,忙輕聲地問王德。
“陛下是一心維護將軍,可你不但一再上書請罪,剛剛見面又再提及此事,豈不是自己授人以柄,陛下自然不悅了”王德點點其輕聲解釋著,閃開身示意他趕緊進去。
“哦,原來如此”劉志學這下明白了,陛下是嫌自己太不爭氣,心中豁然開朗,也自是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