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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強打精神聽著幾位重臣爭論,心中卻是一片黯然,想想祖輩、父輩是何等英雄,打下了一大片江山。可現在諸國叛離,不再以他們為宗主國,草原諸王也是貌合神離。而下作為錢袋子的江南丟了,兩淮丟了,引為根本的中原之地也處于敵人的兵鋒之下,岌岌可危。
“吾以為前時南朝就予以兩淮劃界,而如今他們已經兵進淮北,絕不會退回淮南,定會要求以黃河為界分土”李謙悲戚地言道。前時以侍衛親軍南下守徐州、歸德府和符離正是他的主意,可如今二十萬大軍損失殆盡,導致京畿無兵可守,讓他慚愧不已。
“恐怕以黃河劃界,南朝都不肯答應了”桑哥嘆口氣言道,“現下南軍已經兵進荊襄地區,隨州、房州盡陷敵手,襄州也只剩下襄陽一座孤城,被敵十萬大軍團團圍住,交通斷絕,又無援軍,陷落也只是遲早之事。”
“是啊,襄陽一失,河南江北行省盡失,南軍便可渡過黃河,關中也在南軍威脅之下”月赤察兒點點頭道。
“四川行省形勢同樣危急,有戰報傳回,雨季已至,嘉陵江漲水,南朝水軍是蠢蠢欲動,欲攻重慶。而陜西行省援兵因道路艱難,行軍速度緩慢,恐增援不及”安童言道。
“不若我們將南朝廢帝放歸,以此換取南朝停止進兵呢”鐵穆耳這時又插話道。
“嗯,殿下所言不失為一計”桑哥擊掌贊道,“南朝對我們俘獲他們的廢帝為恥,上次和議也是百般討要,最后歸還廢太后尸身才罷休,如今我們以廢帝為脅,不愁他們不肯答應,說不定要回兩淮也說不定”
“對,當年女真與南朝在兩淮對峙多年,多次興兵北伐,女真不得已也是以歸還被虜走的二帝相要挾,迫使南朝以淮河為界的。”月赤察兒連連點頭道。
“左相所言恐難以實現。”李謙冷笑道,“南朝討要廢帝和廢太后,不過是因為臉面,且早在瓊州之時,南朝小皇帝便已將凡是接受我朝敕封的廢帝及諸王出籍,廢去一切封號,視為叛逆。而據吾所知,廢太后尸身運回江南后,也只是以平民之禮入葬,并沒有葬入皇陵。而如今想以此要挾南朝小賊,恐其根本不會在意。此外,以南朝廢帝為籌碼,只會激怒小賊,其恨不得要我們殺其而后快,絕不希望其歸朝”
“平章此言怎講,他們不是年年日日要收回二都,迎回皇帝嗎”鐵穆耳見李謙對自己的計策多有不屑,頗為不悅地道。
“殿下可能對南朝之事多有不知”李謙拱手施禮道,“南朝傳位以嫡長為先,廢帝乃是嫡子,又占個長。而小賊生母低賤,只是個宮女,生子后才封為修容,嫡長皆不沾邊。若是廢帝歸朝,其就要讓位于他,否則便是有違禮制,且南朝舊臣中就對其得位不正多有爭論,其怎會讓其歸朝奪己之位啊”
“這”鐵穆耳由己度人,想想自己一心想要繼承汗位,雖占嫡,卻不占長,不免心虛,又暗恨自己怎么在這敏感時期說起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