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就不恭了”王應麟也趕緊起身施禮,笑著道。
“夫子曰食不言,寢不語。咱們吃飽了再說話,不用如此多禮”趙讓其坐下,也笑著道。
王應麟有些哭笑不得,他以為小皇帝詔自己陪著用膳有話要說,可當下不知是其真餓了,還是忘了剛才的話,讓他不得不將準備好的話皆憋回了肚子。但他發現小皇帝可能是真餓了,侍奉的小黃門一碗接一碗的將拌好的面送上,直到吃了四碗才放下筷子。而他卻只堪堪勉強吃完了一碗,不過心中有事并不覺餓,也再吃不下,見陛下放下碗筷也趕緊放下了。
“王相,對饒州這位張知州可否了解”用膳完畢,自有小黃門將碗碟收拾干凈,又送上熱茶,王德知道二人有話要說,讓閑雜人等都退出偏帳。趙喝了口茶,問坐在對面的王應麟道。
“稟陛下,臣對其有所了解”王應麟點點頭道,“知饒州事張頌,字敬儀,梧州人氏,曾在州學入讀,但是因為蒙元入侵未能參加科舉。祥興五年與一眾士子南渡前往瓊州歸朝,參加科舉入仕,曾任萬州管民參軍,推官,因為考評優異,轉任臨高縣丞、知縣。在收復江南后,隨朝回到江南,任連州通判。在選拔入淮官員中中選,任濠州知州。”
“哦,其曾是歸朝士子,科舉入仕自吏員做起,能夠幾年年做到通判,應該也是干才,怎生能做出如此草率之事呢”趙聽罷看向其皺皺眉道。
王應麟能夠如此清晰的說出張頌的履歷,趙覺得不是兩人有故舊,就是此人才干出眾,或是其知道自己要問先行惡補了一番。但他并不相信王應麟會因此徇私,畢竟彼時朝中經歷數次整頓,貪腐之風已經被遏制,且其并非吏部官員,無權過問選拔官員之事。至于故舊,在瓊州那么屁股大的地方,彼此相識也并不奇怪。
“臣也覺得奇怪。”王應麟也是不解地道,“以臣所知,張頌此人還是很有才干的,擔任參軍之事對屬地民情不需開卷就能一一道來;擔任推官時,處理訟事也能秉公執法,從未出現過錯判之事;調任知縣后,無論是安置歸朝流民,還是促農開荒墾田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涉及俚民之事同樣能妥當處置,甚有民聲;回到江南后,亦能配合主官推行朝政,鎮壓反叛、安撫百姓、征募兵丁、收稅籌糧都沒有出過紕漏。而此次在濠州卻違背朝廷法度,引發恐慌使大批百姓逃亡的事情,以其過去所為難以讓人相信,臣以為必是事出有因。”
“朕以為就是事出有因,但是引發轄地百姓大批逃亡,其也難辭其咎。”趙已經聽出王應麟為其開脫之意,但是即便過不在其,事實已經造成,不僅影響惡劣,且造成眾多的逃民傷亡。張頌作為主官都要承擔責任,朝廷也必然要對其進行懲處,否則難以服眾,所以當下他就要定下調子,以免在查處中處處留情。
“陛下,臣明白,定然會公正處理此事,只是可惜了一個人才”王應麟怎么能看不出皇帝的態度,張頌這次無論對錯都是在劫難逃,不禁十分惋惜地道。
“所以事不宜遲,王相應立刻將其停職,召還京師等待處置,另行選派干員前往濠州,安撫民心,挽回局面”趙沉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