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末將以為是樊城失守,荊湖方面來不及稟告。或是我軍主動退出樊城,為敵軍重新占據。”徐無難回稟道。
“你的猜測可是大膽,但你以為哪種情況更有可能”趙坐下笑笑問道。
“嗯末將以為主動退出的可能性最大”徐無難自然清楚,若是無故丟失要地,且隱瞞不報,軍中乃是大罪,他想想還是如實稟告道。
“何以見得”趙又問道。
“末將曾看過樊城志,其中記載樊城歷朝水患頻繁,水深達數丈,常常淹沒城池。且襄陽內一直流傳一句話鐵打的襄陽,紙糊的樊城。意指襄陽因其地理地勢的原因,任是它鐵打風吹去,多年依舊如故;而樊城脆弱得跟紙糊的一樣,一旦洪水來臨,登時面目全非,整個城池都可能被大水覆蓋。”徐無難回答道,“當下正是雨水頻繁之時,極易引發汛情,想是我軍主帥擔心遭敵水攻,從而主動退出樊城,以免重蹈三國時關圣水淹七軍之轍”
“陛下,許主事所言正是。”陳識時接話道,“樊城位于漢水的北岸,與襄陽夾江而立。漢水在從兩城之間穿城而過大約十里后,遂調頭南下。另在樊城的界上,還有大大小小數條河流,這些河流在由北向南流中匯聚一處,并最終形成為兩條主要的河流,且分別于漢水之調頭南下處,一上一下間隔數里相繼注入漢水。”
“而在樊城西、北兩面的陸上,則是縱橫各達數十里的崗地。這些崗地高可達十數丈、低的也有數丈,長者延綿數十里、短者亦有數里之長。兩崗間距數十丈至數里之遙,使得樊城兩面臨水、兩面靠崗的地理態勢。此外與漢水對岸的襄陽相比,樊城所處的地勢相對比較低平。”
“因此每逢水訊到來,漢水下沖,城外兩條河則往上頂,每每造成河水下泄不及,繼而在樊城一帶形成泛濫之勢。且暴溢而出的河水繞城而泄沖刷城墻,而夯土壘砌而成的城墻不怕干旱、但卻極怕水患,尤其是害怕洪水的長期浸泡與沖刷。樊城的城墻雖然修建得甚是高大,但每當河水暴溢而出后,在洪水的長期浸泡及旋流的強烈沖刷下,常常便會發生坍塌,殃及城中軍民。”
“陳主理正解。當年關圣人在荊襄長期駐守,必然熟知當地地理和氣象。征討樊城正時逢大連陰雨連續十余日,漢水暴漲溢岸,沿漢江故道河床低洼地帶分三路涌向罾口川、鏖戰崗、余家崗到團山鋪一帶;再加上沁水、白水、淳水及西北的普沱溝、黃龍溝、黑龍溝等地的山洪暴發之水,使罾口川、鏖戰崗、余家崗、團山鋪等區域內的水平地五六丈深,使得屯駐樊城的于禁等七軍皆被大水淹沒,全軍覆沒。”徐無難又補充道。
“你們這是在為他們開脫嗎樊城一失,則襄陽北方洞開,城中之敵可自此獲得增援,必會給我軍攻城造成極大困難和不確定性,喪失大好的機會。”趙看向兩人肅然道。
“屬下不敢,只是就是而言”兩人趕緊施禮道。
“不過末將以為江帥不會不明白退出樊城的后果,必會采取措施防敵增援的。”徐無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