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在傍晚時到達宜城外渡口,當御舟穩穩的停靠在碼頭上時,樂聲大起。江鉦攜宜城官員和荊襄總管府文武及士紳耄老迎接圣駕,趙昺對此并不感冒,尤其是在戰事緊急的時候搞這種華而不實、勞民傷財的勾當。但是他只是皺皺眉頭,并沒有憤而甩開那些迎候的人群,因為他理解地方官員的苦心,自己這個時候發脾氣,自可為自己贏得些名聲,卻也會讓已經心虛的荊襄官員更加惶恐,不利于下來的工作。
“臣江鉦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跳板放下,侍衛營先行下船布置了警戒,趙昺在倪亮和王應麟的陪扈下下船,江鉦率眾跪拜,山呼萬歲。
“江帥快快起身”趙昺疾步上前,伸手相攙道。
“臣未能遠迎,還陛下贖罪”江鉦卻沒有起身,俯首再拜道。
“事情朕已知曉,過不再江帥,快快請起”趙昺俯身扶起江鉦,其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形搖晃了幾下才勉力站穩。
“謝陛下,臣咳咳”江鉦有些激動,想要說些什么,卻引發一陣激烈的咳嗽。
“江帥保重,勿需多禮”趙昺撫著其后背道。而看著江鉦憔悴的面容,他不禁一陣心痛。其不過四十出頭,正當壯年,可當下其面色黃白,眼窩深陷,一向挺拔的身體有些佝僂,像是老了十多歲。
“陛下,臣還好”江鉦止住了咳聲,拍拍皇帝的手,勉力的擠出些笑容道。
“是朕來的晚了,江帥應該早些將實情稟報,也好將養身體,大宋還需要汝”趙昺握著江鉦冰涼的手,心中的怒氣頓消,當年正是這雙手在繼位前夜握著刀護衛在自己身邊,使自己順利繼承皇位,而今拖著病體還在維持著局面。
“皆是臣無能,未能如期攻下襄陽,害得陛下千里來援,令臣心中不安啊”江鉦再施禮滿面愧色地道。
“江帥勿要自責,還是養好身體為要。”趙昺見其只說了幾句話便已經呼吸急促,氣喘吁吁,臉色愈發的蒼白,便知其體力不支,連忙扶住他向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