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過去草原諸宗王接受朝廷征調助戰,皆是有事則來,無事回歸封地。但此次我朝兵力損失過重,精銳幾近耗盡。以伯顏現在的做法是讓諸宗王舉族遷入中原,屯駐于南朝邊界,防范南朝入侵,是久駐而非暫駐。那么其所用無非兩個來路,一是重新賜予封地,讓他們自給自足;二是由朝廷撥給錢糧供養,成為朝廷的常備軍。”
“嗯,你說的不錯。伯顏之意是將過去屯軍的土地賜予宗王軍,讓他們自給自足,鎮守要地,衛戍京畿。如此也可減輕朝廷的負擔。”真金言道。
“臣以為這也是飲鴆止渴之計。”賀惟賢言道,“先說過去屯軍皆受樞密院調遣,屯田所產除自用外,還要上繳朝廷。而今宗王有了封地,軍、政、財稅皆尤其統管,地方行省無法節制,已是形如漢人世侯,除了例行向大汗貢獻外,朝廷無分文收入。”
“其次,草原宗王部民皆是放馬牧羊為生,哪里會耕種土地,屆時沒有產出還是要向朝廷伸手,甚至于劫掠地方,豈不激起內亂。此時大汗再行分封世侯,中原之地就是諸侯遍地,朝廷威信皆無,不免又會生出不臣之心。”賀惟賢苦笑道,“臣聽聞現在各路宗王獲知朝廷要劃分封地的消息后,現在正多方奔走,四處送禮,以求得一塊富庶之地。此事朝廷沒有獲得絲毫好處,卻成了某些人斂財的工具了。”
“哦,難怪會如此”真金聽了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又笑著地道,“可有人給愛卿送禮”
“臣不敢隱瞞,確是有人求到臣的門上,送了厚禮。但臣以為豈能公器私用,也未曾應承。可臣位輕職低,又不敢拒絕,得罪了諸位宗王們。只好將所送的禮物及禮單皆裝箱封存于府中,待事后奉于宮中,或一一返還。”賀惟賢聽罷趕緊起身施禮道。
“不必如此,我相信你。這么多日子,你從未在我面前提過此事,更沒有為某人求情。”真金抬手讓其面禮,想想又道,“至于那些送到你府上的銀錢就留著自用吧,你為我求藥花費甚多,就作為補償好了”
“臣謝過大汗”賀惟賢再施禮道,“為大汗求藥乃是臣的本分。收受賄賂大汗不加責備,臣已是感恩涕零,怎能再留于府中,還是奉于大汗,臣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