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運河上行的多是帆船,還受到風力大小的影響。而順水和逆水也是決定行船速度關鍵因素。現在正是秋風起,夏秋汛的時候,否則如御船這樣的大船是難以通行的,需要無數的夫役纖拉才能逆水行舟。種種原因疊加,行船速度當然快不起來。
當然在極端的情況也有辦法,例如在北伐之役時利用運河調動在揚州的大軍,便是除了選用熟練的水手駕船外,還在航道上布置浮標船,建立調整哨,并禁止其它船只占用航道,保證水道晝夜暢通,如此才能將數萬大軍送上戰場。
“這是八郎吧”趙昺忽然發現陸秀夫身側一個年輕人,想了想問道。
“拜見陛下,學生陸正”那人聽到皇帝問詢,連忙上前施禮,面對拘謹地道。
“陛下,犬子此次伴行,照顧臣的起居。”陸秀夫也趕緊解釋道。
“哈哈,想當年你與淑兒將朕在船上追得雞飛狗跳,如今怎生還生分了”趙昺拉過陸正笑著道。
“陛下,那時學生年幼無知,沖撞了陛下,至今想來也是十分慚愧”陸正連連施禮,不好意思地道。
“誒,那時候朕也巴不得有幾個玩伴兒,可惜的是回到瓊州后就分開了,身邊盡是些無趣的人,再也沒有彼時的歡樂了”趙昺看看鄧光薦和江璆,滿臉幽怨地道。
“想想陛下當年年僅六歲便需操心國事,領兵作戰,而吾等又每日要陛下習經史、為君之道,難有閑暇。這也是臣等無能,讓陛下辛苦了”江璆嘆口氣言道。
“是啊,那時烽火遍地,沒有安身之地,陛下還要時常親領眾軍作戰,甚至是親臨鋒矢,現在想來還覺不可思議”趙孟錦也唏噓地道。
“當日七洲島之戰,陛下親自指揮龍船截擊劉深部水軍,乘坐的正是吾的座船。面對十數倍于我們的敵船,我都膽寒,可陛下卻鎮定自若指揮我們沖陣,擊沉、擊傷敵船十數艘,生生將劉深打得棄船而逃,讓眾軍視為天人,哪里敢看做孩童”張浩言道。
“那時朕卻不怕領兵沖陣,最怕的確是幾位先生,尤其是鄧相,動輒叱責、怒則是戒尺,真是讓朕膽寒啊”趙昺嬉笑著道。
“一樣的,吾與陛下一別,便被父親送進家塾中讀書,每天習字誦經。我又愚笨,幾乎每日都受到責罰,哪里還有嬉戲的功夫。多年之后,還時常夢到與陛下在御舟上嬉鬧,真是懷念那幾個月的時光啊”陸正也滿是同病相憐地道。
“八郎不得無禮,爾怎能與陛下相較”陸秀夫見了黑著臉斥責道。
“父親教訓的是”陸正立刻俯身退到一旁道。
“你們真是好生無趣,朕與舊友說幾句話都不能痛快”趙昺卻是不高興地道。
“陛下贖罪,犬子無知”陸秀夫趕緊施禮道。
“好了,你是他爹,想怎么教訓都對,卻也不能事事皆要約束,那豈不都讓你們教成了呆子”趙昺無奈地道。
眾人聽了無不尷尬,可又不敢反駁,正在此時王德過來言道“陛下,用膳了”
“好,大家便一起用膳吧”趙昺言道,可看到陸正要避開,一把也將他拉住同去。
隨扈的眾臣皆是跟隨趙昺的老臣,一同經歷過最艱難時候,所以并不特別的拘謹,也知道皇帝的脾性,稍加推辭也就通往。趙昺吃的向來簡單,早膳更是如此,無非是肉粥、饅頭,幾樣小菜。幾人也不計較,能與皇帝同桌進膳就是無上的尊寵了。
大家也知道,皇帝叫大家一起吃飯,也并非只是吃頓飯,而是要借機商議朝政,做出決定。并提前安排下一站的事務,要在那里泊船,會見那些人,問些什么事情都要通氣,好早作安排,避免出現疏漏,只有陸正插不上嘴,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