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一開始張太傅還單純以為三人是不想惹麻煩,此刻聽完這倆老狐貍的話,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家擺明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等著自己給好處呢
他暗暗的磨了磨牙,下頜繃的緊緊的,側面看顴骨凸起嘴唇緊抿,嘴角下拉,更顯刻薄精明。
寧國公自顧自的吃著菜,榮國公小酌,唯有鎮國公,從張太傅進來就沒說過一句話,此刻大家都沉默,他反倒是站了起來。
“你們想做什么,那是你們的事,我無意摻和,今天這頓飯,我也不吃,你們就當我沒來過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張太傅怔愣片刻,等到門開了又關,他才猛地轉回頭,皺眉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榮國公眼神微暗,“他啊呵,誰人不知鎮國公是大將軍,一生光明磊落,哪里會與我們同流合污”
“那他怎么還來了”
寧國公笑著摸摸自己的胡子,“我請他來的,本是想著能拉攏就拉攏,誰成想他油鹽不進,說不通,既如此,也不強求了,反正他不幫我們,也不會投靠定國公府,那就當他不存在吧”
寧國公看的很開,張太傅卻心里存著個疙瘩。
然而此時他沒有繼續糾纏,轉而說起了寧國公和榮國公關心的。
“是這樣,皇后娘娘去的早,太子殿下守孝三年,至今還未娶正妃側妃,若是將來太子殿下登基,必然下旨選秀,兩位家里都有適齡的嫡女,入宮之后,按照兩位的家世”
張太傅話說一半便意味深長的笑起來。
寧國公與榮國公對視一眼,眼神微微動搖。
張太傅再接再厲“何況按照本朝律法,恩不及二代,等兩位百年之后,爵位便會降一等,國公府變侯府,等到子孫輩的繼承祖業,連侯府都保不住,你們可能瞑目如今的國公府,是何等風光啊”
張太傅這回是結結實實的戳到倆人的肺管子了,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富貴權勢不能留到下一代,到時候國公府日漸沒落,百年之后怕是直接從大乾除名
他們決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他們辛辛苦苦謀來的位置,決不能拱手讓人
寧國公與榮國公對視一眼,這一次他們看見了彼此眼底的堅定。
他們轉頭看向張太傅,三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端起酒杯,榮國公道“張大人言之有理,若是能保住國公府的繁榮,誰不干誰是傻子”
寧國公大笑起來“怎的這般粗俗這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對對對正是這個理來,預祝咱們一切順利”
“預祝太子殿下登基順利”
“干”
酒盞在空中相碰,發出一聲脆響,三人一飲而盡,大笑之后關起門來密謀。
蕭鈺在宮內住幾天,徹底把君容身邊的人查了個干凈,又看著君容好好喝藥養病,以往看著很乖的君容,忽然就執拗起來,對學習一事報以極大的熱情,簡直是如饑似渴的捧著蕭鈺給他整理的常用字學習。
有空就跑到御書房練字,嘟嘟囔囔的一邊練一邊念。
蕭鈺幾次都捉到他半夜還在床邊看書,勸說無用,只能親自上手把書搶過來,讓他喝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