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鷹矯健,本該翱翔于廣闊的天際,即使死,也要墜于自由的故土。”
“我不愿收起翅膀,做梁下仰望蒼冥的雨燕,所以我不會回頭的,也不會將就。”
“我要的一生摯愛一人,司馬瑾給不起,他要的齊人之福,我也不想給。”
唐果瞇起眼睛,語氣傲然又決絕,眉骨皮相間是幾乎要滿溢而出的華光明彩,耀目攝神。
哪怕她只是蜷坐在門檻上,卻依舊讓鄢成玉覺得,司馬瑾配不上她。
是的,即使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也配不上她。
鄢成玉是歆羨的,哪個女人不想自己成為所愛之人此生唯一的摯愛。
可是她不敢奢想,怕若是稍稍奢想一下下,心底就會爬出無數陰暗的情緒。
司馬瑾曾對她許諾,一生只愛她一人。
可是她太清楚,兩人登上暄明臺,向天下發出詔書那日,這個許諾就永遠的變成空話了。
而且她和司馬瑾朝夕相處,又豈會不了解他。
那個男人總是會故作深情,其實誰也不愛。
他真正愛的,不過是這掌握天下的權勢,這無上的尊崇與敬畏。
所以,即使醒來后知道他取了唐若為后,她雖然生氣,但又打心底覺得一片荒涼。
她曾經設想過一切,終一一應驗了。
唐果看著陽光下微微泛著黃的油紙傘,隨意問道“你知道自己身上的蠱毒是誰下的嗎”
鄢成玉靜默了幾秒,點頭道“能猜到。”
“應該是玉姝。”鄢成玉低頭看著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指,“我初覺不適,便是在她被納入后宮后沒多久。很少有人知道玉群伯的幕僚中,其實有一位苗疆血脈的謀士,當初鄢家便有嫡系離奇死亡,后被府醫查出中了蟲蠱。父親私下查了很久,才隱隱有些眉目,只是一直沒有證據”
“在那之后,鄢家的人很快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唐果指腹擦過傘沿,淡淡道“玉群伯野心不小,你回宮后,玉姝恐怕還會對你下手,到時候可沒有第二個我給你解圍了,你打算怎么辦”
“后宮之爭歷來如是,玉姝送我如此大禮,我不回禮怎合適”鄢成玉嘴角噙著冷笑。
唐果把玩著手指,將手上的小毛刺一一拔掉。
“那就祝你好運。”
唐果坐了一會兒,起身拍拍裙子“進去吧,要引蠱了。”
屋子里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唐果面色蒼白,將手上的傷口纏住。
鄢成玉痛得昏過去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她悄悄松了口氣。
引蠱很廢血,這幾日她一直補著各種藥材,血液對蟲蠱來說十分有誘惑力。
紅絲蠱的蟲蠱很小,肉眼幾乎不太能辨別出來,所以很多故事里說的那種跟只胖蟲子似的,引出來后被銀針扎死,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也只是在蟲子進入血脈后,才隱隱感覺到不適,這才發現引蠱成功。
將傷口處理好后,她走到院子里,將已經曬干的油紙傘收起,回到房間開始研磨寫信。
鄢成玉回宮,她這個地方就徹底暴露了,所以不能再讓明蕭月過來。
還好昨晚他臨走前問了地址,這傘和信可以托人送去。
整理好一切后,唐果又摘了一籃子果蔬,將鄢成玉放在小板車上,推著車慢悠悠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