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他怕是沒見過唐酥一口吞一只厲鬼的樣子。
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在佛宗大會的試煉之地可是見過的,白衣輕紗從滿是陰煞的絕地中穿過,不染片塵,她裙擺腳邊、走過的黑土上,皆是緩緩綻放的優曇花,花開剎那,萬鬼哭嚎,花落頃刻,厲鬼噤聲。
除了先天六道劃分時,劈開了郢都鬼城,這茫茫人間,也就只有她一個鬼王能自由行走。
鬼王是只好鬼,這怕是此世間最可笑的贊美。
船家將烏篷船撐到岸邊,三人陸續踏上小船,常清是最后跳上來。
他腿短,跳到船上的時候,讓小船左右搖晃起來。
唐果被沒防備,身形踉蹌了一下,險些翻到進河里,一只柔軟的手托住她腰肢,那只手有些硌人,掌心貼著的是一串檀木佛珠,一顆顆被盤出包漿的珠子,硌腰。
“小心。”
玄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單手抓著他的手臂,回首去看他的臉,只看到線條優美的下顎,和修長的脖頸,以及圓潤漂亮的喉結。
“謝謝。”
唐果柔韌的腰肢扳回了傾倒的上半身,腳下微微用力,船身頓時穩定下來。
她唇邊染笑,轉身垂眸謝過,目光落向掛在他左手虎口的佛珠,散發著淡淡的佛光,灼傷了她腰肢左側。
玄塵回頭看向發現自己闖禍的常清,訓斥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
常清垂首認錯“是,弟子知錯。”
唐果走到船頭,拉了一張小凳子,斜靠在烏篷船艙邊,回頭問道“佛子大人,要不過來坐”
玄塵坐在船艙內,搖了搖頭。
唐果也不勉強,看向常清笑得一臉柔和“小和尚,那你過來坐。”
常清下意識地看向玄塵,唐果在玄塵開口前,便絕了他開口的機會“小和尚,做人要有主見,不能事事都聽你家小師叔的。你家佛子大人固然地位超然,但他也沒在世間歷練幾回,你不如跟我坐,我給你講講游歷趣事,也好過你跟你家小師叔那個悶油瓶子兩相對坐,卻又一路無言。”
玄塵清淡的目光掃向她“”
悶油瓶子說的是他
這女鬼,怕是沒接受過佛門圣子的毒打
常清覺得脊背發涼,但是他第一次外出,雖一路上和玄塵歷經了些事情,但玄塵的性格太沉悶,話少,只有在他問得次數多了,才會開口給他講一些道理,但他其實有時候聽不太懂。但鬼王大人卻不一樣,她話多,而且相處起來也沒壓力,甚至還頗有些親和力,他當然是非常喜歡的。
小和尚也沒有偏見,畢竟世間妖魔鬼怪太多,也不能一概而論。
所以他看了玄塵一眼,低聲道“小師叔,那弟子過去坐坐”
玄塵“”
這才認識多久,就被女鬼拐了
“去吧。”
玄塵無奈,只得低低嘆了口氣。
抽空一定要教教常清了,孩子雖然長大了,卻不知道防火防盜防女鬼,以后怎么獨自出來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