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見他聽進去了,頓時對他的惡感少了不少,雖然后期是個瘋子,但是前中期還算是個正直的人。
不過就是在感情上稀里糊涂的。
唐果在心底惋惜,但是她并不打算戳破這位和女主之間的事情,看來他還不知道饒尹要成親了。
三人回到元齊村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最后一寸余暉早已沉沒在地平線后,今日應是月圓之夜,但是天上不見星月,只有濃重又陰冷的大霧,極目遠眺到處都是影影憧憧的鬼影,不遠處一點橘色的燈火飛快靠近。
唐果止住腳步,玄塵望向來人,裕策手中的長劍出了鞘,但并未完全拔出。
“道君”青山派弟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裕策將劍又撥了回去,面色沉郁地看著氣喘如牛的弟子,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死人了。”青山派的小弟子氣都沒喘勻,艱難地開口道,“李家的人。”
唐果與玄塵對視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中午去找饒尹時路過的那戶人家,大門上的牌匾寫著李府。
兩人心里都有數,村子里陰氣和煞氣最終的就是那家,青山派弟子說的李家應該就是那戶了,錯不了。
三人趕到李家時,李家北院傳來悲痛慘烈的哭聲,唐果跟在玄塵身邊跨進院子里,這次由裕策打頭,兩人跟在后面靜觀其變。
安排在元齊村的捕頭薛慎此刻穿著官服,右手壓在刀柄上,站在院墻下看著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家人,青山派的小弟子將想要靠近尸體的李家人隔開,墻角下的木棉樹枝丫上掛著兩盞氣死風燈,三個下人有些哆嗦地提著籠燈立在尸體附近,目光始終不敢朝尸體上看。
唐果鼻翼輕輕動了兩下,湊到玄塵耳邊道“我怎么聞到了一股烤肉味兒”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玄塵下意識地彎腰低頭將耳朵靠近她耳邊,他抬眸朝著被人圍住的地方看去,隱隱能看到冒著嗆人青煙的木炭,低聲道“死者怕是被火燒死的。”
唐果撇了撇嘴,怪不得是烤肉味兒呢
死的可真慘,被烈火灼燒而死的,最容易化作厲鬼。
兩人站在薛捕頭身后沒再挪動,周圍的人跟沒看見他們似的,竊竊私語。
“李家遭了什么孽哦,這死的是第三個了吧”
“是啊,被火燒死,入殮都不好弄,嚇死個人嘞。”
“死的這是誰啊”
“聽說是李老爺。”
“啊,怎么會”
唐果和玄塵聽得消息很零碎,他們不太了解李家的事情,站在薛捕頭身邊的一個青山派小弟子回頭時看見兩人,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唐果勾勾手指頭,笑道“小道士,你叫什么”
“弟子青山派第九十代弟子,聶宿。”
“李家死了三個人,是怎么回事兒”唐果問道。
薛捕頭聞言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替聶宿答道“其實不是三個,而是四個。”
“四個”唐果眨了眨眼睛,“前后死了那么多人”
薛慎看了眼嘶聲哭嚎的李家人,低聲道“頭一個死的李家大夫人,霍雁晚,不過李大夫人死的早,大概有三四年了,去年元宵后李大公子被人發現吊死在自家院子西墻邊的梧桐樹上,手里緊緊攥著一枝火紅的木棉花。但是村子和派來查案的官員都覺得此事奇怪得很,紅棉開花多是在三四月份,但是元宵剛過還天寒地凍地,方圓幾十里地沒有一棵木棉樹開花,偏偏李大公子手里攥著一朵新鮮的紅棉,他的手掰都掰不開,最后那株紅棉就被他攥在手里隨他的尸體下葬了。”
唐果聽著便有了興趣,問道“那李大公子是自己上吊的”
薛慎搖了搖頭,道“不是,起初李家人也以為李大公子是思念亡妻,最終抑郁自縊,但是尸體放下來后,過了大概一天后,從縣里調來的仵作驗尸,發現李大公子的喉骨被捏碎了,尸體在棺材里停了兩三天,他脖子上慢慢就浮出了一雙手印。”
“驗尸的仵作說,李大公子是被人先掐死,之后被吊在了西墻下的桐樹上,至于為何死的時候手握那朵紅棉,至今也沒人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