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后,唐青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唐青恨那座大山和那里所有人。
村子里的女人有些是被賣進去,她母親就是被人販子拐進那個小村子里,逃跑被抓回去,挨餓挨打挨罵,像畜生一樣被驅使著。
她是個女孩兒,本來也是沒有機會讀書的,只是后來那女人不跑了,用自己的辦法殺了她那個父親,然后又用自己的身體和命將她送出了大山,她才能在寄宿學校讀書。
母親死之前告誡她,離開田牛溝,再也不要見田牛溝任何人,再也不要回去,有多遠走多遠。
她憋著一股氣考上了大學,半工半讀,終于畢業。
這一路,她的原則就是利益至上,不相信任何人的花言巧語,活成了如今的模樣。
直到那天在晚宴上偶然一瞥,見到了溫伏南,溫氏集團的繼承人,她知道只要傍上他,她的機會就來了。
溫伏南是個很聰明的男人,潔身自好,風評在一群富二代圈子里算是上佳那種。
這種男人也最不好釣,她沒有別的辦法,就算裝綠茶也會被他識破,所以她干脆劍走偏鋒,直接想辦法睡了他。
事實證明,就算直接睡了溫伏南也沒用。
要是沒有車禍,溫伏南殘疾,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近他。
唐果接收這些記憶的時候,心情就不是很好,唐青的出身對她來說也是個麻煩。
溫家的人只知道她從偏遠小山溝出來,父母雙亡,從a大經濟管理學院畢業,她離開小山溝后的一切,他們都查到了,但是關于她到底是從哪個山溝出來的,他們卻查不出來。
唐果垂眸將溫伏南的褲腳放下,臉色也厭了幾分,彎腰抱起他放進輪椅里,推到收拾干凈的小桌子邊,將放在床頭柜的晚餐端了過來。
晚飯其實已經有些涼,但唐果沒心情再端出去給他熱,將飯菜擺好,掀了他一眼“吃飯。”
溫伏南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纏著白紗布的手去拿筷子。
唐果眉頭微顰,將手邊的勺子塞進他掌心“用勺子。”
將勺子塞進他手里后,唐果也端起一碗飯,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悶不吭聲地吃飯。
她吃飯的姿態不算優雅,給人一種很急的感覺,這一年慢慢改了很多,但每次看她吃飯,依然會覺得她好像餓了很久。她也不挑,不管什么飯菜都會吃進肚子里,所以跟她坐一起的時候,他吃得一般比平時要多一點。
“你下午去哪兒了”
唐果倒了兩杯水,給自己灌了半杯水,淡淡道“去了一趟清州鎮。”
“去哪里做什么”溫伏南抬頭看她。
唐果放下杯子,杯子與桌面撞擊,發出一聲脆響“去買東西,買書。”
溫伏南這次是真的意外“書”
她畢業一年多,他還從沒在家里見她看過正經的書。
唐果終于抬頭看他,語氣鋒銳,神態中充滿挑釁“去買針灸書和食譜。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買針灸書有用,看你的腿還有沒有救,要是這本書救不了你的腿,你的腿差不多就真的是廢了。至于食譜,無聊,打發時間。”
她雙臂交叉在胸前,呈現出一種防御姿勢,但眼底是明晃晃的不爽。
對于他盤問態度的不爽。
“我是你妻子,不是你們溫家的犯人,以后別再派人跟著我。”唐果不耐煩地說道。,,